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九十章 自我“神”化(下)
    像秀家在九州遇到佔據宗像全郡的宗像家就是在筑前的神社家,旗下諸多家族都是原本宗像家分到各個分社的主祭的後代,而宗像家就是比較典型的從神社祭祀專職戰國大名的代表。

    但是建立分社這種事幾十年都不一定遇到一次,能夠成爲分社的祭祀,獨自享受一份香火錢其實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而那些沒有繼承權的神官,往往會在成年之後,有自己的父親、兄長在不同的神社間託關係送出去,去別社擔任低級的神官,總之有一條,就是不能留在家裏。

    現在秀家向對坐的大司命請求神格司命的人前往蝦夷建社,就是像其要幾個兒子去蝦夷去,幫助他分潤繼承壓力。

    聽到秀家打算想他要人前往蝦夷,對面的大司命有些爲難“這個...仔細的長子早已成年,足下三子和四子早已成年,送到了周邊諸社去了。

    倒是有一個孩子尚未成年,殿下如果願意,倒是可以把他臨走。

    只是他如今才13歲,神學課程尚未學完,就這樣將其派到蝦夷去,恐怕很難幫到殿下什麼忙啊。”

    這個人選並不能讓秀家滿意,秀家拒絕道“怎麼才一個!而且一個沒學成的給我也沒用啊!”

    “殿下想要幾個?”

    “自然是多多益善,我想着最起碼要十幾個主祭吧!”

    “十...十幾個?”大司命喫驚的說道“哎~也罷,那我這兩年努力一下吧。”

    “可我是想要馬上要!”

    “馬上要!”大司命喫驚的說道“可我只有3個成年的兒子啊!縱使把兄弟們都算上也怕是不夠啊!”

    對於這一點,秀家無所謂的說道:“人不夠可以從先輩分家那邊過繼幾個嘛。”

    誰知聽到秀家要從別家過繼到自己名下,大司命差點跳了起來“神格何其高貴,既神籍已下降,又企又再續神命之理!”

    交談到現在,他對眼前這個老傢伙已經拿捏的非常準了,只不過是一個貪財的貨罷了,現在他這般拒絕,無非是價錢沒有談攏。

    於是他對着大司命說道“今日給你的金砂,包括這盒中金,都是出自蝦夷地。

    是,你說的沒錯,蝦夷地確實苦寒種不出什麼糧食,但是有許多毛活和金銀儲存,這也正是我必須要控制蝦夷的理由。

    你若派人去了,建社所用具有本家出資,並給每個神社提供社產300石以供養各位神格司命,蝦夷總本社供奉600石。

    至於蝦夷地的安全,你也不用擔心,會有專人保護各位司命,而各位司命如果能向外傳播信仰,並建立了分社,那麼這塊地的安排也一應如事。”

    秀家捕捉到對面大司命眼神的閃爍,他繼續加碼道“你若此事辦的得力了,備前岡山總山門,我額外供奉寺產500石,並且每年奉上蝦夷金砂一盒,以示對大彥命的敬意。”

    秀家像是來自低於的惡魔一般,不斷的誘惑着對面的大司命“你且想一想,如果有朝一日整個蝦夷地的百姓都出於你們家的庇護之下,你也算是爲自己的祖先爭光了啊。”

    秀家已經將所能開出的甜棗全部拋出,可是大司命依舊沒有鬆口,秀家只能動用武力恫嚇了“今日的事兒你且仔細想想,你也可以不答應我,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出的我口當然不希望入了外人的耳。”

    將他還沒動靜,說罷秀家主動收拾起桌上裝着金砂的袋子和漆木方盒,嘴巴上繼續恫嚇道“這幾日岡山城正在普請,不知何處的山野之民都來了岡山,大司命日常出行當小心一些,我恐衝撞了殿下的鸞儀,驚嚇到了殿下。”

    秀家的這句話似乎起了作用,大司命剛剛端起的茶碟摔在了榻榻米上,要知道宇喜多家以什麼出名的整個備前誰不知道。

    宇喜多直家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毒殺政敵,遇事不決、正面戰場剛不過就上毒殺,隨後趁着對面家內部出現鬥爭乘虛而入。

    這麼多年來,宇喜多直家這套路屢試不爽,宇喜多家也利用這套路不斷髮展壯大,並最終完成了下克上。

    秀家繼位以來,雖然一改直家過去的作風,但是那是因爲秀家在政治和軍略上比直家還出色,誰又能擔保秀家沒有繼續養着這麼一隻專門撒毒的忍軍衆呢。

    想到這兒的大司命一把拉住正準備起身的秀家的手說道“瞧殿下說的這話,殿下能將大彥命的信仰傳播到天下之外去,這也是本家的榮譽不是。

    我之所以前面沒有應聲,實在是因爲此事牽扯甚廣,在下的兒子和兄弟早就已經送了出去,現在統一召回動靜確實大了些。

    況且僅僅有司命還不夠,還需要大小神官從旁輔助,畢設雖大,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這麼多人啊。

    剛剛殿下所言,必是行私密之事,必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我才苦惱啊。”

    “哎呀~大司命原來答應了啊。”見大司命答應下來之後,秀家這才重新坐下“此事你不必憂慮,我得關白之名征討琉球,屆時可以以向琉球開社之名召集諸位司命行事。

    包括司命和神官之事,都可以藉着琉球之事召集吉備大小諸寺商議,讓他們幫忙調派神官輔助。

    在到達之前,不需要告知他們我們的計劃,直到落地之後纔將真實情況和盤托出,此事我會派專人與你對接,到了蝦夷他會專門管理寺社之事。

    而今日你我所要議定之事,乃是要用何種綱領;編纂何種故事;才能使得我的神話之事顯得合情合理。”

    見對面的大司命同意了秀家的計劃,秀家主動拋磚引玉說道“當地阿依努人一直有一個故事,太陽從東方升起,代表太陽的神子也會從東方來,給他們帶來希望和未來。

    恰好我們當初登錄的地點是在蝦夷地的東部,或許可以利用起來這故事.......”

    秀家和岡山神社的大司命聊了很久,以至於天黑都忘了時間,待到夜深了這纔將大體的故事議定,中間經歷穴山信忠幾次請示都被頂了回去。

    秀家頗爲滿意了審閱了一遍手中記錄在紙上的故事,對着大司命說道“能得大司命助力,蝦夷之事可定矣。”

    說完他突然擡頭看向屋外喊道“阿斯瑪,你在外面嗎?”

    聽到秀家的呼喚的猿飛阿斯瑪拉開屋門走入屋內,跪在秀家面前等候秀家的命令。

    “大司命身負本家未來艱鉅的使命,身邊沒有人保護我實在不放心,這段時間你帶着人日以繼夜的守候在大司命身邊,可不能讓外人近了大司命的身,知道嗎?”

    猿飛阿斯瑪對於秀家的命令向來不會質疑,他簡單的回覆了兩個字“哈衣”

    對面的大司命拼命的想要拒絕秀家的安排“不至於不至於,殿下安排的事兒我定會好好處理,只是這保護的事兒屬實多餘了。”

    對於大司命的推辭,秀家沒有給出回覆,而是看向身旁不遠處跪了一下午的那名巫女,叫了阿斯瑪一聲“阿斯瑪,處理乾淨。”

    “哈衣”話音未落,只聽“嗯~”的一聲,那名侍女在不知不覺間倒在了阿斯瑪的懷中,稍稍掙扎了幾秒便沒了動彈。

    屋外同時進來幾名忍者,用特製的布袋將那名巫女裹起,向秀家示意之後退了出去。

    再看巫女剛剛的位置,居然沒有一絲血跡濺在榻榻米上。

    “有些事兒不該聽的就不要聽,聽多了反而是害處。”秀家將巫女剛剛捧在話中的水壺放回到案几上,同時口中發着感慨道

    “當真是一株美麗的花朵啊,可惜聽了這麼多不該聽的話,在花兒正好的時候就這樣凋零了。”

    說罷他看向面的大司命,他早就被剛剛突然的變化嚇得戰戰兢兢,秀家走到他的身旁,搭着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大司命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最信奉的是什麼嗎?”

    “是。。。是什麼?”大司命有些恐懼的問道。

    “想要保守祕密,只能依靠死人,除非他是和我一條船上且值得信任的人。

    但是我所信任的人我自然格外看重,因此必須要將其妥帖的保護起來。大司命,我能信任你嗎?”

    大司命看向秀家,儘管秀家的臉上掛着笑容,可是這個笑容卻格外的滲人。

    他恐懼的吞嚥了一下口水,牙齒打着寒顫對秀家說道“當...當然殿下...以後我片岡敬一自然是以殿下所命是從的。”

    直到現在,秀家才直到眼前這位大司命的稱爲,因爲神社神官具有神格,他們的名字是不爲外人道也的。

    現如今大司命主動把自己的名字告知秀家,本質上也是一種向秀家臣服的表現,秀家可以理解爲,他已經把秀家放在了“神”的位置。

    “如此嘛?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有阿斯瑪在一旁保護你才能真正讓我放心,你就當是我給你的賞賜把。”

    面對這種情況,秀家對片岡敬一進一步試探,用了“賞賜”這個詞語來定義自己給他派監視的這個行爲。

    誰知片岡敬一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秀家進一步問道“剛剛那個巫女...”

    片岡敬一聽到秀家談到那個身死的巫女,他條件反射一般激動的叫到“您是說阿沁嗎?她已經被我選上供奉給大吉備津彥命啊,她早就已經做好了這份覺悟了。能爲大彥命跳舞,實在是她的榮幸啊!”

    直到聽到這兒,秀家懸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來,輕輕拍了拍片岡敬一的肩膀說道“人選選定之後,和我說一聲,我派人來與你對接。”

    說罷秀家起身,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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