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102章 虎松元服與內府薨逝
    文祿三年的這一天一定會被記入歷史。

    明明明天氣已經逐漸入夏,但是整個京都的氣氛卻顯得格外嚴肅,走在大街上的人羣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有一絲的逾距表現。

    即便是京都清苦人家的孩子都被自己的父母約束,不讓他們在外面嬉戲玩耍。即便是路邊的乞丐都跑的遠遠的,深怕被京都奉行所的官丁帶走。

    整個京都透露着一種讓人噤若寒蟬的恐懼感。

    因爲很多人都知道,被關白殿下任命爲京都留守,豐臣家最重要的臂膀豐臣內大臣秀長大人已經昏迷7天了,特別是這3天裏藥石無靈,鍼灸也不見效,尋遍醫師都沒有能將其喚醒。

    作爲豐臣家超級大名,同時也是京都留守的豐臣秀家大人已經爲此發了好幾次脾氣,索令家臣務必找到能醫治好內大臣殿下身體的醫師和藥物來。

    豐臣秀長的身體從文祿三年(1594年)開始就一直不好,整個冬天他就一直在大和山中的溫泉中度過。

    也就是開春之後天色逐漸暖和起來了,他才從大和搬回了京都。但是剛剛回到京都沒多久又因爲染了風寒身子就此一蹶不振。

    作爲他的嫂子,北政所寧寧已經接連來聚樂第外的藩邸看了他好幾次了,也給他帶來了番商進獻給秀吉的草藥,秀家則從咸鏡道給他搜刮最好的人蔘,想要給他補充身體,可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好的效果。

    當天氣進入到5月之後,豐臣秀長突然有一天在陪小八郎嬉戲的時候就失去了意識,這可急懷了岐阜家上下。

    消息很快就從岐阜家傳到了對門的豐春家內,秀家與菊姬第一時間跑到對門關切起秀長的身體狀況,不久後蒲生氏鄉、寧寧都先後踏足岐阜家藩邸探望秀長的情況。

    三人當即決定,馬上將這樣的情況透露給遠在名護屋的秀吉,讓秀吉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然而這一次暈倒之後,不論醫師怎麼施針都不見起效,味道嘴邊的藥怎麼都下不到身子裏,整個身子從內而外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待到第二天的時候,豐臣秀長儘管還有呼吸維持,不過已經出現了大小便失禁的情況,情勢已經非常危急。

    秀家焦急於秀長的身體,這幾日一直在秀長的身邊陪侍,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一貫好脾氣的秀家都忍不住對着下面發起了脾氣。

    這一日晚些時候,蒲生氏鄉結束了一天的政務,照例來到岐阜家內探望秀長。

    在臨別之時示意秀家與自己走到一邊小聲說道“內府...內府這次怕是真的挺不過去了,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的秀家此刻雙眼通紅,腦子由於缺乏睡眠思維遲緩,良久纔回複道“這麼多年這麼多次了,要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侍從又憑什麼覺得這次挺不過去呢?”

    蒲生氏鄉聽罷無言,沉默了片刻之後又說道“這已經是第三日了,算算日子應該到九州了吧。”

    蒲生氏鄉說的是在3天前秀長髮病的時候,京都的蒲生氏鄉、寧寧和秀家三人就第一時間將秀長病重的消息派遣開船傳去名護屋城。

    包括這三日,天天都有快船從大坂啓航航向九州,就是希望秀吉可以第一時間趕回來見着弟弟最後一面。

    時間又過去了2日,秀家這幾日一直睡在秀長便上的屋子裏,每日只睡4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等候在這個老人家身邊,深怕他有那麼一刻突然醒來,身邊沒有可以交代的人。

    說來也巧,待到第六日深夜的時候,侍從來喚秀家回去休息,秀家突然聽到邊上秀長吐出一口濁氣的聲音,隨後用頗爲虛弱的聲音問道“這裏是陰曹地府嗎?”

    “叔父!”聽到秀長的聲音,秀家頗爲驚喜的握住他的手說道“叔父你能醒過來真的太好了!”

    秀長緩緩張開眼睛,看了看秀家,眼神中閃過片刻迷惘纔想起眼前這人是誰“八郎...你這幾日...一直陪在我身邊嗎?怎麼這般...邋遢的模樣。”

    “不礙事的,叔父可以醒過來就最好了!”此刻的秀家淚水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看着眼前這個小時候讓自己騎在肩膀上壯碩的男人,此刻卻已經瘦如枯骨一般着實讓人心疼。

    秀長醒過來的消息早就被侍從通知岐阜家上下,如今雖然已是深夜,不過岐阜家院內的燭火卻開始一片片的點亮,整個岐阜家上下又一次忙碌了起來。

    不多時,岐阜家對門的豐春家也亮起了燭光,稍遠一些的蒲生家也有了些許動靜。

    這是因爲菊姬和蒲生氏鄉都要求下面在秀長醒來的第一時間便通知他們,眼下深夜京都亮起的燭火,邊是這些重要人士在聽聞秀長醒來之後,第一時間趕來詢問情況。

    而我們今日的主角秀長,在與秀家對話完之後便又一次兩眼放空的躺在了榻上,似乎在想着什麼。

    左右侍從端來一晚暖好的釀米,想要讓豐臣秀長補充一些元氣,然而秀長似乎並沒有要喫的意思。

    不久之後秀長的正室智雲院和側室興俊尼便趕了過來,看到自己夫君眼下的模樣都忍不住流下了難過的淚水。

    “殿下~!(父親)”兩位夫人和菊姬忍不住對着秀長哭泣道。

    “八郎...”秀長沒有幾個女卷的哭泣,原本失神的眼神再次聚焦,他對着秀家說道“我想爲虎松舉行元服儀式。”

    “啊?!”秀家沒有料到秀長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事情。虎松出身於本能寺之前,如今纔剛剛13歲的年紀。

    在戰國時代這樣的年紀元服也不是沒有,不過隨着天下趨於和平,大名家更加普遍的讓繼承人多學習教養幾年,而不是這麼匆忙的讓他們元服。

    儘管不太理解,但是秀家依舊答應秀長說道“好的叔父,我明日就去準備,一定將這事兒辦的風風光光的。”

    “不~!”秀長這醫生“不”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來似的,尾音扯到老長“現在就舉行...!就在這裏...!”

    與秀長提出要求相對應的,是一旁的幾位醫生在搭過脈象之後都無奈的向秀家和智雲院等人搖了搖頭。

    秀家看到這樣的結果,心裏很清楚這怕是秀長迴光返照了。因此也不再堅持哽咽着答應下來。

    此刻的秀家才明白,爲什麼秀長剛剛對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沒有理會了,因爲在場的只有自己一個說話有分量男丁,像大名家子嗣元服這種事情是非常莊重的,更別說是岐阜家的繼承人了。

    秀家答應完秀長之後起身離開屋子,深吸了兩口氣將眼角的淚水擦拭,對着外面舉着火把等候的岐阜家武士下命令道“內府要爲少主行元服禮,爾等快去統治洛中所有貴門,讓他們馬上道岐阜家正廳等候。今夜不至的人,別怪我今後對他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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