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九章 秀次的虛妄
    而在一旁的秀貞多少卻已是聽到了秀家和秀次兩人所說的內容,帶着一絲驚恐也加入了話題“外藩未定的情況下,關白殿下要先對我們親藩下手?古今奇譚耶!但是若以豐臣關白行事,未必不能成真啊。”

    其實此刻的秀次內心已經多少有了一絲決斷,若是秀吉逼之甚急的話,他便在岐阜掀起叛亂。

    但是他很清楚以自己不足百萬石的實力,是不足以雷霆掃穴幹掉秀吉的,因此他迫切的需要有一個盟友,而當下的最好的盟友莫過於也受到秀吉欺壓的秀家、秀貞和東北大名了。

    最主要的是,他們兩人如今手握兩個半軍團就在岐阜,若是自己可以回到岐阜起兵反正,自己的兵力、再加上這兩人相助,可以在短時間內擁有一隻近8萬人的大軍,足夠在秀吉反應之前拿下京都。

    但是現在秀家似乎不願意上鉤,向自己拋出了一個“遠廟堂”的答案,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少年可以說出來的話。

    其實“遠廟堂”這句話是秀家慫貫了之後脫口而出的,說出去之後便後悔了。

    秀家突然覺得這個時候若是可以逼反秀次,使得豐臣家亂起來似乎對自己更加由利,此刻的秀家突然有一種想要抽自己大嘴巴子的感覺。

    秀次將秀家不開竅,打算透露了一點想法說道“八郎我是想如今叔父年邁少有管理事,作出此等不智的決定或許是受身邊人的影響.”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秀家打斷道:“如今天下思安,秀昭殿下又聰穎懂事,正當輔庇幼主,相信秀昭定下定能洞徹事理,還我等公道的。”

    不是秀家不想在進一步誘惑秀次,實在是當下這個地方是聚樂第,哪有在敵人家裏面密謀推翻敵人的道理。

    說罷秀家便藉口天色已晚爲由打算拉着秀次一起回去。

    兩人分別的時候,秀次依舊錶現出一幅患得患失的表情,他又想拉秀家入夥又怕秀家反手將其告發,最後只能無奈分別。

    兩人分開之後,分在秀家身旁久久沒有開口的秀貞終於開口,他非常凝重的看向秀家問道:“事態當真到這番田地了嗎?”

    “什麼?”秀家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懵了,誰知秀貞卻一臉凝重的看向秀家說道“雖然事情倉促,但是今日之後東北諸多大名必然對關白有所反感。

    兄長若真的要與岐阜殿一同起勢掃清寰宇,我相信會有很多大名願驅使的。若真的要在此刻起勢,不如趁着蒲生家實力尤在的時候拉他們入夥如何?”

    秀家看向秀貞,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這還是那個做事畏首畏尾沒有什麼主見的弟弟嗎?

    見秀家遲遲不給答覆,秀貞反倒有些急了“兄長不是說已經拉德川入夥了嗎?再加上岐阜殿下,自不破關以東誰能擋我等耶?關西諸將又身陷朝鮮不能來援,此刻難道不是良機嗎?”

    秀家凝視着秀貞,在對自己的這個弟弟作出新的評估。

    不得不說這幾年大名當下來政治眼光確實有一定的增長,眼界確實有過人的地方,若是一切都如他所說,當下確實是清君側的好時機。

    但是秀家卻依舊否定了他的想法否定道“此乃死計也。”

    秀貞第一次提出這麼有大局觀的想法卻被秀家否定,臉上憋得通紅,有心想要反駁卻沒有信心能過證明自己確實比秀家說的有道理。

    秀家拉着他回到自己的藩邸,攤開一幅日本寰宇全圖出來,以黑子表示己方的勢力,以白子表示豐臣方的勢力,給他作出分析。

    首先按照秀貞的說法以白子標註出岐阜、駿河、豐春、郡山、伊達、蒲生、南部等家,又以黑子表示堀、上杉等、真田等家。

    落子還沒有落定秀貞就表示出了不同的意見說道“佐竹也被關白處置過,難道不足以落白子嗎?中川、最上、筒井等大名與你我速來親善難道不足以落白乎?真田爲德川女婿不足以落白乎?”

    然而秀家卻固執己見將他們以黑棋表示,甚至將德川家也替換成了黑棋。

    看得秀貞驚呼道“兄長這是何意?”

    “何意?你忘記你前幾日對我說的話了嗎?德川不足爲信。

    不僅僅是德川,筒井、最上等大名若是讓他們起兵反對其他人尚且兩說,讓他們起兵反抗關白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原因無他,蓋因關白處置尚未傷及他們,爲讓他們有兔死狐悲之。再加上關白過去對他們有恩,關白未死而威勢尤在,仿若山中虎王尚在,猴子們敢於欺負幼虎不?

    況且今日起兵,有何名目耶?清君側,討逆臣?關白尚在,天皇尚在,逆臣何在耶?只怕當時候兵勢尚未成型,一紙朝敵的昭命卻已經擺在了案頭了。”

    聽完秀家的解釋,秀貞的內心卻已是涼了半截,有些喪氣的對着秀家問道“那豈不是說我等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今日與明日又有什麼區別?”

    秀家輕撫這他的肩膀對着秀貞安慰道“有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虎王死了,山中的個只猴子都想要跳出來稱大王。”

    “可是.可是誰知道虎王什麼時候死,新虎又是否會繼承他的威信呢?”

    “所以,需要有人出來刺激老虎,讓他親手毀掉自己啊。。。”

    幾天之後秀吉從聚樂第內再次傳出消息,秀吉下令讓鶴松與德川家的振姬結爲夫妻,這一舉動無疑是在爲自己的兒子鶴松在死後拉一個靠山。

    秀吉這麼操作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要維持豐臣政權內部,秀昭背後的政治勢力與秀次、秀家的政治勢力之間的平衡。

    但是在已經受到各種事件影響的秀次看來,這一舉動更像是在進一步擠壓以自己爲首的豐臣親藩的生存空間。

    畢竟從年紀上來說,振姬出生於天正8年(1580年),而秀次的長女露月出生於天正15年(1587年),振姬的年歲要比鶴松年長太多,反而與出生於天正14年的鶴松更爲合適。

    而且在此之前秀吉曾經不止一次公開表示要讓鶴松與露月結親,甚至秀次也是一直這般認爲的。

    誰曾想到最後秀吉寧願讓鶴松娶一個年長自己7歲的大姐姐,也不願意讓鶴松和從小與自己一齊長大的堂妹結親。

    秀吉下令與德川聯姻的命令後不久,秀吉終於下令給在京都轉圜十餘日的秀家、秀貞及東部諸大名,要求他們即可前往岐阜點齊兵馬經丹後前往朝鮮。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剛剛被秀吉解除閉門處罰的秀次又一次找到了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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