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風流 >第746章 我是爲你好
    張延齡回到廣場上,幾位小公爺伸着脖子看了半天,見張延齡回來,朱麟忙不迭的詢問。

    “這廝找你說了什麼?這種人不用搭理他。”

    張延齡笑道:“同朝爲官,也沒那麼多仇恨。再說,人家是內閣首輔,咱們也不能太不敬。咱們團營的兵餉可都是從人家手裏過的。”

    朱麟瞪着眼道:“他還敢刁難咱們不成?”

    張侖笑道:“老弟,話不能這麼說。他那邊要認真一些,咱們團營的兵餉要少一大截。延齡說的對,不必得罪他。總之,延齡的國公也封了,他也阻撓不成。我看,今日得好好的慶賀一番。我做東,翠屏樓怎麼樣?”

    “好好好。翠屏樓好啊,不知那位秋月姑娘還在不在了。”朱麟眉開眼笑的道。

    張延齡哈哈笑道:“還敢去翠屏樓,那回差點摔死我。腦袋上的疤還在呢。”

    朱麟漲紅了臉道:“別提那事了。這會你要誰,我絕對不爭。”

    衆人哈哈哈大笑起來。張延齡記起了穿越之初在翠屏樓和朱麟爭風喫醋摔死了真身,自己魂穿而來的情形。那也就是六年前的事情,現在自己已經貴爲國公,妻妾成羣。也已經正式成爲勳貴中的翹楚人物。

    想一想那時之事,頗有恍如隔世之感。

    幾人說說笑笑便往給宮外走。忽然身後有人遠遠叫道:“護國公留步。”

    幾人停步回看,卻見張永氣喘吁吁的跑來,臉上全是汗。

    “張公公,何事?”張延齡笑道。

    張永先拱手行禮道:“恭賀護國公榮升國公,尊榮無比。咱家說什麼也得討杯酒喝。”

    張延齡笑道:“那是當然,過兩日自當宴請慶賀,屆時張公公乃座上之賓。”

    張永笑**的道:“咱家一定去。這個……請護國公跟我去一趟乾清宮。皇上叫我請你去說話。”

    張延齡楞了楞道:“皇上是不是發火了?砸東西了麼?”

    張永低聲道:“您老一猜就着。劉瑾被打的血糊拉茲的擡進去的,皇上開始還好,見了劉瑾的樣子,劉瑾又哭又哼的。說些什麼‘奴婢這回怕是要死了,將來皇上要保重,奴婢不能伺候了’這樣的話。皇上便很生氣了。又是砸東西,又是罵人的。高鳳勸了兩句,被皇上踹了一腳,胯骨軸子都青了。”

    張永學着劉瑾說話當真惟妙惟肖,太監的嗓音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這狗雜種,打的輕了。還敢說嘴。編排護國公的不是是麼?”朱麟罵道。

    張永道:“什麼也別說了。護國公還是跟咱家去一趟吧。”

    張延齡攤手對張侖等人道:“各位,沒辦法了,我得去見皇上了。估摸着沒什麼好事。這翠屏樓怕是去不成了。”

    張侖笑道:“不打緊,改日再去便是。見皇上要緊。延齡,你可要小心應付,皇上惱了,不要再刺激他了。免得招惹麻煩。”

    張延齡拱拱手道:“我自家省得。幾位,不好意思了。回頭我請客賠罪。”

    衆人拱手告辭,張延齡隨着張永往乾清宮走。

    路上,張永低低問道:“國公爺,那事兒辦的如何了?人找到了麼?我什麼時候才能不用被劉瑾他們排擠,什麼時候才能當上掌印啊?”

    張延齡微笑道:“張公公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必是要兌現的。這幾年你忍辱負重,幫了我不少忙。我把你當自己人看。也不瞞你。陳將軍正在往回趕,人已經找到了。就是這段時間的事了。稍安勿躁,依舊夾着尾巴,千萬別被別人察覺。”

    張永大喜道:“咱家知道,咱家明白。咱家睡覺都捂着嘴,就怕露了口風。”

    張延齡點頭道:“夠精細,佩服。”

    乾清宮後殿春閣廊下,一羣太監宮女們噤若寒蟬的站在廊下。只聽得裏邊乒乒乓乓的砸東西的聲音。皇后夏氏帶着兩名宮女遠遠的站在對面的廊下看着,神色平靜,倒像是跟她無關一般。

    張延齡遙遙向皇后行禮,皇后還了一禮,轉身帶着人去了。

    東春閣門口,張延齡到來之後,丘聚魏斌高鳳等人看着張延齡目光中都帶着怨毒之意。

    張延齡皺眉道:“幾位公公都站在外邊作甚?皇上在裏邊做什麼?乒乒乓乓的砸東西麼?因何而生氣?你們不進去伺候着,萬一砸碎了花瓶,傷了他怎麼辦?怎麼辦差的?”

    幾名太監差點跳腳。張延齡這時候還裝糊塗陰陽怪氣。皇上因何發怒,他心裏沒有數麼?

    “護國公還是趕緊去見皇上吧,皇上等着您呢。”高鳳冷笑着道。眼神裏帶着幸災樂禍的神情。

    張延齡冷笑一聲,掀開門簾進去,繞過屏風之後,進入春閣之中。朱厚照手裏正舉着一本書欲往地上砸,書已經舉過頭頂,見張延齡進來,僵在那裏。

    “臣張延齡叩見皇上。”張延齡沉聲行禮。

    朱厚照冷笑着將書丟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聲道:“護國公來啦,朕還當誰呢。護國公今日可威風啊,大殿上非要處置劉瑾,朕都不得不聽你的。呵呵,護國公可了不得……”

    張延齡沉聲道:“皇上便是因爲這個生氣?”

    朱厚照道:“那你說,朕是爲了什麼生氣?”

    張延齡道:“皇上生氣又何必砸東西。既是惱了臣,革了臣的職,奪了臣的爵,將臣也打廷杖便是。這些書籍花瓶香爐有什麼過錯?砸了還得買,還要花銀子。”

    朱厚照擺着手道:“你也別跟朕說這些,你今日的行爲,跟劉健謝遷李東陽他們當日所爲何異?”

    張延齡皺眉道:“皇上是怪我逼你做決定,懲辦河北之亂的責任者是麼?”

    朱厚照道:“朕也是要負責的,朕豈不知是新政導致的亂局?你是不是也要追究朕的責任?要不朕下罪己詔,向天下人謝罪?”

    張延齡沉聲道:“皇上,不要說這種話。臣是爲了你好。”

    說到這一句,張延齡自己差點笑出來。不久之前,楊廷和也是這麼說話的。

    “爲我好?那可奇了。朕被你搞得面子無光,你倒是爲朕好?”朱厚照冷笑道。

    “是,臣不但是爲皇上好,還爲了劉公公好。臣是一片好心。皇上沒有領會罷了。”張延齡道。

    “那你說說,怎麼個好法?”朱厚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覺脣焦口燥,大聲嚷嚷道:“來人,上茶。都死到哪裏去了?想渴死朕麼?”

    外邊一羣太監連聲答應着,高鳳趕忙沏茶送進來。朱厚照見張延齡站在那裏,想了想道:“給護國公也沏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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