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傲龍臨時代管北海總兵的職務之前,黑溪城中已經有三千名騎兵。
這三千騎兵當然是來自草原三大部落,朝廷給他們每個部落的可汗都封了萬戶的官職,但只能率領千人軍隊。
三個部落加起來,就是三千人。
事實上,這些草原民族從小便生活在馬背上,族中無論男女老少,只要上了馬,那都是一等一的騎手。
就算還要考慮馬戰,三個部落加起來總共四萬族人,也至少能湊出一萬五千名騎兵。
但朝廷只給了三千的編制,他們當然不敢逾越。
這次跟着尉遲青一同南下的,還有他手下掌管着的那一千騎兵。
之前從山海關一路殺到山東,都沒有他們出手的機會,可尉遲青早就摩拳擦掌,手癢的不行。
雖說騎兵並不適合巷戰,可眼看着其他部隊的人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尉遲青當然也眼紅的不行。
更重要的是,他心裏很清楚。
雖說他和其餘兩個部落已經歸順了大周,可他們曾經是大周的敵人,這份成見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之前黑溪城的百姓們都四散逃離,後來入住黑溪城的百姓和草原部落也並沒有太大仇恨,再加上秦風特意安排讓他們住在一起,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關係倒是也逐漸融洽。
可百姓們願意接納她們,跟朝廷的看法又不一樣。
既然他們現在是大周軍隊的編制,在尉遲青乃至三大部落各自首領的心中,都同樣想着怎麼才能讓大周更加接納自己。
但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也十分簡單,那就是多立下軍功。
只要成了有功之臣,自然能受人尊敬,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大周對他們的異樣目光。
見到尉遲青竟然主動請纓,吳攸也有些驚訝,倒不是對尉遲青有什麼意見,只是……
“尉遲將軍,我知道這一路南下,你沒什麼出手的機會,這會兒手癢的很。”
“可我們這是巷戰,你當真要讓你手下的騎兵去打巷戰?”
他目光詭異的看向尉遲青,可尉遲青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沒錯。”
“吳將軍,你只管下令,至於這巷戰怎麼打,我自由安排。”
尉遲青心中自信的很,別說是騎馬打巷戰,就是讓他騎馬上城牆他都有辦法。
畢竟從小就生活在馬背上,騎着馬對他來說,更像是自己多了四條腿。
聽到尉遲青如此自信,吳攸自然也沒有拒絕。
反正他們現在處於優勢,雖說騎兵一直是張傲龍的寶貝,就算他們當真遇到了危險,吳攸也可以讓身後手下前去解圍。
更何況,因爲草原部落中會騎馬的人實在太多,但編制也只有一千人,這也就導致這一千個名額內卷的厲害。
當時爲了挑選這一千名騎兵,各大部落裏的士兵們可都把能比的東西全都比了一遍。
他們雖然是騎兵,可就算是下馬步戰,也絲毫不輸尋常步兵。
得到吳攸的准許,尉遲青嘴角頓時帶起一抹笑意:“吳將軍儘管放心,我定將這些人的腦袋全都割下來,交給將軍。”
另外一邊,周沙虎得知對方竟然敢在這小巷子裏來回搜尋,乾脆讓手下那一萬人一同去小巷子裏堵截對方。
畢竟這裏是他們平時生活的地方,本就十分熟悉,巷戰一旦打起來,他們有無數的地方可以藏身,還可以來回穿梭,互相配合。
想到這裏,周沙虎心中更是自信滿滿。
“哼,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來接我的招。”
明明沙州城在幾乎所有將領的眼裏,都是固若金湯,偏偏在北海大軍的面前和薄紙一樣被生生拆開,這件事情本就讓周沙虎心中鬱悶至極。
現在吳攸又帶人到他們最熟悉的地方來挑釁他們,這讓周沙虎怎麼能忍?
他恨不得親自上陣,將那些北海士兵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
見到手下士兵分別朝着那房區走去,周沙虎彷彿已經看到了北海大軍潰不成軍的模樣。、
只是……
大軍各自進了大路之中,這裏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地方,只要他們願意,可以在這些小巷子裏任意穿梭,卻不會認錯道路。
被一羣別處來的軍隊在自己的大本營裏橫衝直撞,這樣騎在臉上挑釁,感到憋屈的人可不只是周沙虎,這些士兵的心中,也都個個感到鬱悶至極。
他們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敗敵軍,洗刷恥辱。
抱着這樣的念頭,他們一個個氣勢洶洶的走進了防區之中,來到大路上,也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
可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正前方竟然傳來陣陣踢踏踢踏的聲音。
這讓他們都感到一陣疑惑,這聲音像是有人在敲擊地面,可那些北海軍隊難道是腦子出問題了?
不然的話,好端端的爲什麼做這樣的舉動?
就在一衆士兵感到心中疑惑的時候,那敲擊地面的聲音,卻已經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
“怎麼可能?”
“瘋子,都是一羣瘋子。”
天佑軍士兵終於明白了,前方傳來的聲音,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當他們看清楚那一片飛速朝她們衝過來的黑影時,卻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
“衝啊!!!”
巫族騎兵一路南下,雖說身爲大軍中的佼佼者,吳攸一直都對他們是好喫好喝的供着。
可對他們來說,就算享受的東西再多又能如何?
他們更在意的,還是自己能不能有仗打。
就這樣,他們盼星星盼月亮,一路盼了許久,才終於得到了這個機會。
對他們來說,又怎能感到不興奮?
而興奮所帶來的另一個結果,便是他們現在一個個熱血沸騰,恨不得原地起飛。
馬蹄聲震耳欲聾。
沙州城守軍那一瞬間,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可巫族騎兵可不會管他們那麼多,瞬間便衝到了他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