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往日的卷宗。”
“還是,花姐,豹子,以及楊天佑他們那一批人的。”
這話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一變,甚至多了幾分擔憂。
“那——”
有人慾言又止,“以前的事情,我們也是聽從吩咐,和我們無關啊。”
“你們說,新所長會不會秋後算賬?”
當初,他們這邊和豹子那邊是合作關係,只要是不觸犯法律條規的情況下,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只是,那是當初。
如今,新官上任,要開始清算了。
張元搖頭,“我不知道。”
接着他話鋒一轉,“不過,大家還是警醒點好,新領導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眼裏揉不得沙子,很不喜歡豹子那一批人。”
“我想,剩下的你們應該懂。”
說完這話,張元不去看衆人什麼臉色,便直接去了檔案室。
去尋找,葛衛國吩咐要的其他檔案了。
他一走。
辦公室頓時炸鍋了。
“這可怎麼辦?”
“就是,老徐,你是老人了,幫我們想下辦法。”
“慌什麼,我就問你們,你們往日作奸犯科,違法犯罪,包庇罪犯了嗎?”
老徐這話一問,大家頓時搖頭。
“那怎麼可能。”
這點底線他們還是有的,大家不過是在灰色地帶,謀求了點利益,也僅此而已。
最基本的底線,卻是沒有觸碰的。
“那不就行了。”
老徐點了一根菸,目光望着那噓噓遮掩住的門,門內,那個新來的領導,或許在無聲的看着他們。
老徐想了想說道,“只要我們好好做事,想必,新領導也不會爲難我們這種一線小嘍囉。”
畢竟,之前的事情,他們也是按照吩咐行事。
這話,是說給辦公室內的,葛衛國聽的。
他也確實聽到了。
不!應該說是看到了,從一開始,楊天佑進來,整個辦公室的每個人的反應,都被他收於眼底。
至於,張元的警告,老徐的油條,以及衆人的害怕。
他都知道。
葛衛國放下杯子,他站在門口,目光虛虛地看向外面。
半晌,突然笑了下,“還真是一灘渾水啊。”
*
外面。
花姐已經等到不耐煩了,她這個人怕熱的很,這一會會的功夫,已經熱到香汗淋漓。
臉上的妝容也花掉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只是,這些狼狽在看到楊天佑的那一刻,到底是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楊天佑過來,她就開了車門,下車來,“怎麼樣?”
她穿着一身紅色旗袍,因爲出汗,旗袍黏在身上,越發顯得身材凹凸有致。
只是,這一刻,楊天佑卻沒心思欣賞。
他搖頭,“不行,沒打聽到,人都沒見到。”
其實,他當時是被氣過頭了,等出了派出所的大門,纔想起來自己的來意。
是要替花姐打聽,新上任的所長什麼時候出來的。
只是,這些肯定不能和花姐說了。
不然,就成了他的辦事不力。
花姐一聽這話,下意識蹙眉,她的眉毛被特意修過,畫的是那種細細彎彎的長眉,眉毛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
越發顯得一雙眼睛,風情萬種。
“怎麼回事,你詳細地說。”
楊天佑細細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花姐望着天上,下意識地說了一句,“難辦了。”
看來這新所長的威力還挺大。
把大家的往日的規矩,都給改了不說,還讓大家如此畏懼他。
楊天佑沒說話。
花姐陷入沉思,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抿着脣,突然笑了下,“難啃的骨頭,纔有意思不是嗎?”
她思索片刻,“我去招待所歇一會,洗個澡,你在這裏盯着,一旦那邊有任何動靜,你就派人過來找我。”
之前在車上下來,給對方一個驚豔偶遇的辦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那就換一種好了。
她花姐從來不是一個遇到困難就逃避的人。
楊天佑愣了下,“可是——”
對方明顯避開人。
“沒有可是,你按照我說的辦。”
這個時候,花姐的強勢,一下子展現的淋漓盡致。
“是。”
*
葛衛國一直忙到深夜一點半,這才起身,他一動,旁邊本來在打瞌睡的張元,頓時跟着清醒了過來。
“領導。”
葛衛國意外了下,“你還沒走?”
辦公室的人,早都走的差不多了。
張元苦笑了下,“您都在這裏加班,我走什麼。”
他是有野心的,之前跟着那個所長,無所事事,他是看不到上爬的希望,但是新來的領導不一樣。
對方明顯是要做大事的人。
張元希望自己能夠成爲對方的心腹,從而一路高升。
當然,他還有一絲單純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對得起身上這一身皮。
只是,這個太難了,在鵬城這種環境下,實在是太難了。
還是葛衛國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個曾經破滅的希望。
葛衛國聽到這話,若有所思。
“收拾一下,下班吧。”
他沒能許諾,這讓張元有些失望,但是卻又打起來精神,去給葛衛國打下手。
兩人剛一動作,外面。
楊天佑就讓人吩咐去喊花姐了,只是,這裏面的時間差,卻讓楊天佑着急。
生怕,花姐來遲了,和對方錯過了。
要知道,爲了盯梢葛衛國,他們可是盯了一晚上了。
葛衛國一出來,就察覺到不對了,他一雙鷹隼一樣的眸子,環顧四周,最後定格在那個小汽車上。
他語氣有些冷,“有人在監視派出所?”
或者說是監視他。
這對於一向監視別人的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的體驗。
張元愣了下,他到底是也是警校畢業的,很快也跟着鎖定了。
看到車內那有些熟悉的背影,他擰眉,“是他?”
葛衛國看向他,“你認識?”
張元遲疑了下,點了點頭,“就是白日纔來過我們所內的,那個——楊天佑。”
葛衛國下午才翻完所有的卷宗。
自然知道楊天佑是誰。
“豹子的接手人?”
“是他。”
“不過,我不明白,他盯着我們做什麼?”
張元覺得,下午的話,他說的很清楚了。
對方還這樣做的話,不是蠢就是壞了。
下一秒。
他們就知道,對方爲什麼盯着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