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前面,騎車的飛車黨,此刻,她最擔心的不是車斗裏面的三萬塊。
而是,擔心顧寧。
顧寧太漂亮了,漂亮到讓人驚豔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她比三萬塊錢,更爲危險。
吳秀靈後悔了,後悔不該讓顧寧跟着她一起來鵬城的。
她偏頭去看顧寧,顧寧還在想辦法,在掃視着周圍環境,在看到吳秀靈來看她的時候。
她有幾分意外。
“怎麼了?”
顧寧一邊問,一邊腦子轉得飛快,在想解決的辦法。
不,她們現在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幾乎是無解。
不要命,衝過去。
衝出去,過了這條街道,那邊就是派出所了。
顧寧始終相信一點,遇到困難找警察,這是她在安州市幾乎習慣的操作。
只是,如今這邊和警察就差一條街,沒想到差點就折損在這裏。
顧寧問話,吳秀靈話到嘴邊,沒回答,她咬着牙,“寧寧,你害怕嗎?”
吳秀靈是個很直的人,一般都是顧寧地喊着,很少有這種煽情的時候,喊寧寧。
顧寧搖頭,她目光直視對方,“不怕。”
“那好,我們衝過去。”
吳秀靈繃緊了臉,下顎骨滿是堅毅。
“衝過去,如果出事——”
那就一起出事。
如果安全,那就一起安全。
她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着前方,“衝過去。”
三個字,平靜卻充滿着無窮的力量。
有了這話,吳秀靈再也沒了顧忌,直接把油門踩到最大,那三蹦子一下子像是箭一樣衝了出去。
搖搖晃晃。
那正前方的摩托車開始鳴笛示威,尖銳的響聲,像是在震懾對方,讓她們知難而退一樣。
但是沒有。
吳秀靈沒有半分減速的意思,不止如此,她還沒有拐彎,也沒有躲避和閃退。
直接就那樣,衝了過去。
眼見着兩輛車,就要這樣撞在了一起。
不是車禍,就是人亡。
或者是傷殘。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總歸都不是好過的。
那摩托車上的人,開始臉上還帶着玩味的笑容的,像是貓捉老鼠,又像是勢在必得。
他們不止是對顧寧她們手裏的錢感興趣,也同樣對着兩個人感興趣。
在市場這邊,顧寧和吳秀靈兩人的美貌,已經出名了。
年輕,單身,有錢,還漂亮。
這對於每一個亡命的街溜子來說,都是無法避免的誘惑。
不,更準確地來說,這是兩隻小肥羊。
還是沒有任何的小肥羊。
這幾乎是在羅湖市場,每一個人眼裏的印象。
顧寧她們兩個,就是靠美色上位的花瓶。
花瓶是什麼?
是最沒用的東西,一摔就碎。
所以,這纔有了這一次的策劃,六個人,打算放手一搏。
只是,讓他們失望了,原以爲是兩個一嚇,就哭唧唧求饒的花瓶。
沒想到這麼硬氣。
眼見着三蹦子的車頭就要迎面撞上來,車子帶起來了風聲,呼呼地颳着,帶着衝擊力,刮在臉上,明明是夏天的風,是溫熱的,但是在此刻,卻透着幾分冰冷。
像是死神拿着鐮刀,在耳邊呢喃。
那個堵在路口騎着摩托車的男人,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倏地,在他的腦海裏面,已經想到了無數種死去的樣子。
車軲轆碾壓過頭顱,爆破之後,四分五裂,濺出黃黃白白的腦漿。
再或者,車身壓着四肢,咔嚓一聲,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四肢斷掉的聲音,斷裂的骨頭茬子戳破纖薄的皮膚,混着碎肉,鮮血直流。
腦海所有的場景,幾乎是讓他整個人都一哆嗦。
他的手,比他的大腦反應得更快。
幾乎是條件反射,在三蹦子即將撞過來的那一刻,調轉車頭,整個人從摩托車上摔落下去。
可以用屁滾尿流來形容了。
就是這個機會,千鈞一髮的機會,吳秀靈開着三蹦子,猛然家屬,那麼一瞬間。
車子就那樣,在那摩托車黨幾人的眼皮子底下,衝了出去。
顧寧和吳秀靈,幾乎是瞬間就鬆了一口氣。
而後面的摩托車黨卻在罵罵咧咧,先是朝着那個屁滾尿流的同伴,吹了一口吐沫。
“廢物。”
竟然,被兩個女人,給嚇破了膽子。
那個倒地的男人,擡手顫顫巍巍地抹了一把臉,臉上帶着幾分劫後餘生的歡喜。
哪怕是被人罵廢物,也沒關係了。
畢竟,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時的情況,那個瘋女人,是真敢撞上來,他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決絕和剛烈。
是真敢不顧一切地和他同歸於盡。
可是,憑什麼呢?
他爲了這兩個女人賠上命,結果,對方的錢卻由,臨時搭夥的同伴接手。
這不公平。
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只能說,這就是臨時搭夥,以利爲主的缺點了。
若是,今兒的換成許迪和他兄弟那種,顧寧和吳秀靈是絕對跑不出去的。因爲,這一羣人注重兄弟情,而不怕死。
而這羣堵着顧寧和吳秀靈的人卻不一樣,他們就是利字當頭。
後面的人呸完,那個屁滾尿流的人後,就騎着摩托車,握着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但是,機會是轉瞬即逝的,最好的機會,已經過去了。
顧寧和吳秀靈已經和他們慢慢拉開距離了,兩者相差一百多米。
在救命的時候,這種一百多米,是具有絕對優勢的。
吳秀靈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心裏面有數了,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危險還沒有全部解除。
三蹦子和摩托車的速度,到底是有一些差距的。
這一百米的距離,在她們沒想到辦法之前,很快就會被拉近的。
等拉近之時,危險就會再次降臨。
哪怕是一個解決了一個摩托車,但是剩下的兩個,顧寧和吳秀靈也沒有完全取勝的心。
吳秀靈深吸一口氣,“寧寧,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