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的。”
“什麼賠的?”
顧寧還有些不懂。
許迪這才解釋道,“回來路上,祁爺回家了——”說完這話,還去偷偷看了一眼祁正華,怕對方又說他喊錯。
實在不是許迪喊錯,而是一直這樣喊習慣了。
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見祁正華沒有訓斥他的意思,這才繼續說道,“安排我出去買車。”
“這是車鑰匙。”
反正還挺難的,幾乎花了快一倍的價格,才把那桑塔納給買到手。
實在話,要不是祁爺那邊有關係,他也不會這麼快買到。
這下,在場的人都跟着愣了。
“祁念遠讓你買車,賠給顧寧他們?”
這桑塔納要是那麼好買的話,偌大個方家,就不會只有這一輛車了。
更別說,祁念遠自己的那一輛豐田皇冠了。
許迪點頭,“祁爺,不,祁哥是這樣說的。”
“說我們路上把人給嚇着了,這是賠禮。”
“另外——”
他又摸了摸胸前的衣兜,從裏面掏出來了一個厚厚的信封。
一起遞給了顧寧。
“這是精神損失費。”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都是百元的。”
把大團結,全部換成百元大鈔,六十六張,六千六。
也是祝顧寧往後順順利利。
反正許迪,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但是,就被祁念遠給輕飄飄地賠了出去。
這話一落。
現場又是一安靜。
雖然說,當時鬧是祁念遠先鬧起來的,但是對方在鬧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後路。
甚至,是賠禮道歉的東西。
那麼,對於祁念遠來說,這到底是一場玩鬧,還是遊戲?
顧寧不明白。
也弄不明白。
甚至有些看不清祁念遠這個人了,他活得太過隨心所欲了,追趕鬧騰的是他,但是賠禮道歉的還是他。
其實,比顧寧更爲驚訝的是苗家青。
他眼睛死死地瞪着,許迪手裏的那串車鑰匙,彷彿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下意識地否認,彷彿這樣否認就能夠可以不承認對方比他優秀了一樣。
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
苗家青上前,就要搶過許迪手裏的車鑰匙。
只是,他還沒挨近,就被許迪給踹了出去,沒錯,就是踹。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可是給他的祁爺不少氣受。
他這也算是間接的替祁爺報仇了。
這一腳,算是把苗家青給踹清醒了,他不管不顧就再次質問道,“這真的是祁念遠,讓你辦的嗎?”
“不對,是祁念遠讓你買的桑塔納嗎?”
“你是不是去了祁家的公司?去祁家支錢了?”
不然,祁念遠哪裏來的錢來賠償?
要知道,這一輛桑塔納可不便宜。
是真的不便宜。
整個首都,能買得起桑塔納的人也不多,方家算一個,但是方家也才那一輛。
就拿他自己來說。
他在祁家的公司上班不少年了,但是他都沒混到小汽車。
家裏的那輛小汽車還是舅舅祁正華在用。
他想買,但是卻被舅舅以年輕人,不易奢華浪費的理由給拒絕了。
可是,祁念遠呢?
他竟然隨手就賠了一輛車出去。
還是,他買都買不起的存在。
要知道,苗家青雖然在祁家的公司上班,但是他拿的也不過是死工資。
然後,家裏有保姆伺候。
就這,沒了。
所以,正是因爲這樣,他越發不能接受,祁念遠比他好。
當苗家青質問出來的時候。
現場一片安靜。
許迪用着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苗家青,“爲什麼要到祁家支錢?”
苗家青幾乎脫口而出,“桑塔納那麼貴。”
而且,還不只是錢的問題,還要有關係,才能買得到。
不然,滿首都到處都是桑塔納了。
許迪這下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他突然又恢復了往日在羊城那一副桀驁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起死人不償命。
“貴嗎?”
“那是對買不起的人來說,纔會覺得貴。”接着,他話鋒一轉,“但是對於我祁爺這種人來說,不存在貴,只存在,他需要不需要。”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把那車鑰匙給亮出來了。
“知道這車子,從提到現在花了多少時間嗎?”
不等對方問。
許迪就自言自語的回憶道,“從當時祁爺要打算,追顧寧他們這輛車的時候,在追車之前,祁爺就用大哥大打出了電話,再然後,兩天後我們到了首都。”
“祁爺回家,我去提車。”
剩下的話,不用許迪全部說完,大家都明白了。
弄到這一賠償的桑塔納,祁念遠只用了兩天多。
甚至,他在故意讓許迪追顧寧他們車子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甚至,想好了賠償。
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戲弄。
根本沒打算要了顧寧,或者說是方靈鵑以及方邵陽,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命。
所以,當許迪這話一落,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顧寧他們內心都有些複雜,甚至想要罵一句。
瘋子。
祁念遠這個瘋子。
鬧一場,戲耍一場,自己拿命賭一次。
最後,自己在把後路想好,把需要賠償的車子都提前準備好。
這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是什麼呢?
一個把自己的命賭進去,把錢賭進去,把車子堵進去。
就只爲了好玩的瘋子。
甚至,讓顧寧他們恨都恨不起來了。
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比顧寧他們更爲複雜的是苗家青。
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
他一個勁的這樣重複道。
他不能,也不敢去相信。
許迪同情地看他一眼,“你還太年輕了,不懂我們祁爺的厲害,等你去鵬城看一看,就知道,我們爲什麼問他喊祁爺了。”
因爲,祁念遠在鵬城創造了一個神話。
一個,讓他們都心甘情願,問他喊爺的神話。
這話一說。
苗家青越發失魂落魄。
簡直是,受了很嚴重的打擊一樣。
一屁股坐在地上,宛若個植物人。
可惜,這會沒人關注他了。
倒是,祁美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大哥祁正華嚴肅的目光下,到底是囁嚅了下脣。
沒能說出來安慰的話。
其實,不止是兒子苗家青受到打擊。
她何嘗不是呢?
在她眼裏,自己兒子一直比那個野女人的兒子厲害的,哪裏想到。
這下,徹底翻車了。
不說祁家自己人震驚了,就是旁邊的外人,方老爺子聽完,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正華,你們家的孩子,還是厲害。”
雖然瘋是瘋了點,但是不影響對方的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