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娣聽了,眉心微攏,說道:“如意,你爲何開口閉口就是吉慶郡主要爲難我?難道本良娣這麼沒有人緣?這麼不惹人喜歡?”
如意聽了,有些惶恐:“良娣恕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每月一次的請安,本良娣可要好好抓住機會!”李良娣勢在必得,臉上洋溢着笑容。
如意不知道李良娣在想什麼,只能乖乖帶上食盒,跟在李良娣的身後。
延慶宮裏十分熱鬧,嬪妃都聚集在正殿與皇后閒聊,白漓漓和魏雪月跑到院子裏玩。
“上回下了一場大雪,沒成想這幾日回暖,沒有那麼冷了,我們試一試這個凍柿子。”白漓漓扒開雪,取出冷冰冰的凍柿子,遞給魏雪月一個。
魏雪月本也是個貪喫的,但朱貴妃總讓她不可以喫太多,所以平日裏多加剋制,但是隻要跟白漓漓在一起,她就可以盡情地喫。
所以她特別喜歡和白漓漓玩。
“好,我試試。”魏雪月接過凍柿子,往嘴邊一放,哎,咬不動。
“好硬哦。”白漓漓一口咬下去,也是咬不動,“硬邦邦的耶。”
“祖宗哦,怎麼可以啃石頭啊!”李嬤嬤心疼地跑過來,拿走白漓漓手裏的凍柿子,“這東西得放一會兒才咬,這要是咬掉了郡主您的牙可怎麼辦?”
李嬤嬤話音剛落,白漓漓嘴裏便掉了一顆牙。
“啊……”白白的牙掉在雪地上,還帶有一點點血絲。
李嬤嬤感到有點絕望,她彎腰撿起那顆牙,仔細用帕子抱起來,焦慮地說道:“瞧瞧,祖宗哦,這就掉了一顆牙……疼不疼啊?”
“不疼。”白漓漓說話有點漏風,那牙是一顆門牙。
“哈哈哈。”魏雪月見白漓漓掉了一顆門牙,說起話來好好笑,便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唔……”白漓漓捂住嘴巴,說道,“掉了牙,會不會吃不了東西了……”
“不會的不會的,可以用裏面的大牙咬。我掉過牙,有經驗,我和你說啊……”魏雪月拉着白漓漓傳授掉牙的經驗。
“掉下來的牙,要扔到屋頂去,扔的越高,今後長出來的牙就越結實!”
白漓漓聽了,便看向李嬤嬤手裏的帕子:“真的嗎?”
“真的,你一定要扔到最高的屋頂去。”魏雪月說道。
“嬤嬤,把牙給我吧。”白漓漓朝李嬤嬤伸出小手手。
李嬤嬤彎腰把牙放在白漓漓的手上。
“我去扔牙。”白漓漓神祕兮兮地說。
魏雪月好奇地問,“你要扔到何處去?”
“最高的屋頂。”白漓漓指着不遠處的黃金宮殿說道。
那是太極殿,太極殿是最高的宮殿。
扔在那裏,準沒錯。
“祖宗,這太極殿可不能隨便去,老奴看,這延慶宮的屋頂很高了。”李嬤嬤忙勸道。
罷了,嬤嬤說不好隨意去,那就不要惹麻煩了。
那就扔到延慶宮屋頂吧。
“好的。”白漓漓說完,便走到延慶宮的正門,選了個好位置。
“你知道嗎,你若是上門牙,就要從胯下扔去,若是下門牙,就要往頭頂扔去。”魏雪月十分認真地說。
扔牙還有學問呢?白漓漓仔細地聽,她這顆,是上門牙,要彎腰從胯下扔到屋頂。
季飛花緊張地看着白漓漓彎腰,她撩開裙子的一角,倒着腦袋,看向延慶宮的屋頂,捏着自己的牙,發力往延慶宮屋頂扔去。
“啪”的一聲,小白牙牙碰到屋頂的金瓦,彈了出去,恰好砸中一臉笑意走進來的李良娣。
“啊!”李良娣尖叫一聲,頭被狠狠砸到,疼得她捂着腦袋蹲了下來。
白漓漓放下裙子,擡起頭來,看到李良娣蹲在地上哭。
啊……真是不好意思,砸到人了。
“良娣,你沒事吧?”如意忙放下食盒,扶起李良娣,“您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那是石子嗎?!誰在此處亂扔東西!我的頭……”李良娣捂着頭哭喪着一張臉,眼淚都下來了。
“是……是吉慶郡主,奴婢早說了不要來,要躲着郡主纔是……”如意壓低了聲音,用細微如蚊子一般的聲音伏在李良娣耳邊說道。
一聽到“吉慶郡主”李良娣捂着頭,哭的更厲害了:“嗚嗚嗚,好疼,好疼……”
白漓漓小跑着來到李良娣跟前,身後跟着一大串人,季飛花領着幾個小丫頭去找牙,魏雪月跟在白漓漓身後,李嬤嬤走上前,看到是李良娣,鬆了一口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
而且,被那麼小的牙砸到,又不是砸到臉,怎就疼成這樣?也沒見流血啊。
“你沒事吧?”白漓漓關切地問。
李良娣忙眼角含淚,看着白漓漓,又看了一眼跟在白漓漓身邊的魏雪月,忙行了個禮:“郡主、公主安好……”
“嗯,你沒事吧?”白漓漓繼續問。
“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疼……不知道是被什麼砸到了……”李良娣柔柔弱弱地看着白漓漓,好不可憐。
白漓漓的力道很大,雖然是一顆牙,但被那麼砸到,的確是會疼的。
“是我的牙,我幫你看看。”白漓漓踮起腳尖,探着小腦袋。
“沒流血,不要緊吧,一顆牙而已。”魏雪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對方是李良娣,是太子哥哥不喜歡的李良娣。
“唔……有點疼,但沒有什麼大礙,郡主不必替我擔心。”李良娣一邊說,一邊彎腰,將頭往白漓漓的方向探去。
白漓漓伸手摸了摸李良娣的頭,用嘴呼了呼,確定沒什麼事,纔將手移開。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走遠一點,我再扔一次。”白漓漓說完,便小跑着來到季飛花跟前,她已經把牙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