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很快就準備好了投壺的東西,存芳殿裏傳來孩子們歡樂的笑聲。
寢殿裏,玉兒正在幫永安公主整理書畫,聽到這聲音,便說道:“殿下,這李良娣心思縝密,如今明擺着來討好殿下您,您也不說攆她出去。”
永安公主笑了笑,道:“你也說她心思縝密,要本宮說啊,此女非池中之物,日後定有所造詣。本宮看着她不是爲了討好本宮的,反倒是爲了討好漓兒纔來。左右都是做一些喫的東西,點心出自她的手,她斷不敢有任何歪心思,否則,她江南那九族統統都要跟着下地獄了。”
“殿下看人通透。”
“那是自然。接近漓兒的人,辰兒都會查個清楚,若不是查清楚了,也不會放着她進來。”
入夜,白慕辰恰好在晚膳時間趕了回來。
他不僅人回來了,還提着一個食盒。
一股焦味從裏面散發出來。
膳廳裏,大家都準備喫飯了,白慕辰走進來,將食盒放在桌上。
“大哥,這是什麼?”白恩茗問。
李嬤嬤忙走上去,把食盒裏的東西取出來,一拿出來,衆人便驚呆了。
白漓漓看着盤子裏,是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一股焦味飄蕩在四周,永安公主不禁咳了兩聲:“這是什麼東西?”
“烤地瓜。”白慕辰頗爲驕傲地說,說完,他往白漓漓身邊坐了下來。
“烤地瓜?爲何是黑漆漆的?”白漓漓不明所以,十分困惑。
“嗯,需要切開,外層是土,裏面,纔是地瓜。”白慕辰說道。
十五走上前來,拿着刀,往黑漆漆的東西劈了過去。
衆人的身子紛紛往後側,看到那東西被劈成兩半,一些焦土掉在桌子上,裏面,是一個地瓜。
“咳咳咳!”永安公主激動得咳了好幾聲,玉兒忙給她遞了一杯水。
“一個地瓜?”白漓漓指着被劈開兩半的地瓜問。
“嗯。”白慕辰點頭。
“大哥,這是你在哪裏撿到的?一塊土裏竟然埋着一個地瓜?”白恩茗有些嫌棄,並不想喫。
十五忙解釋道:“這是我們世子在御膳房忙活了一下午做的,本想做叫花雞,但郡主不喫雞,便做烤地瓜,失敗了十幾次,這是唯一一個成功的!”
“不會做飯就不要做,這是宮裏,你去御膳房做飯,一會將御膳房燒了,怎麼得了?”永安公主擰眉,“雖說這皇宮咱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總不能把御膳房燒了吧?”
“殿下放心,這回沒燒着,那幾個廚子圍着世子轉呢,沒機會燒。”十五脫口而出。
白慕辰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嚇得十五閉上了嘴。
“辰哥哥辛苦了。”白漓漓說完,便舉起勺子,伸手舀了一勺子地瓜肉,放進嘴裏。
“好喫啊!辰哥哥,你好厲害!”白漓漓朝白慕辰舉起大拇指。
白慕辰聽了,便覺得時間沒有白費,只要漓兒覺得好喫就好。
“也就漓兒覺得好喫,只要是喫進嘴巴的,漓兒就沒有不喜歡的。”永安公主哭笑不得,她看着那個地瓜,一點食慾也沒有,外邊還有土呢,不衛生。
楚中天頭上包着一個布條,痛心疾首。
“如今太子竟如此欺本相,讓人從屋頂襲擊本相,還謊稱是吉慶郡主所爲,真是讓世人笑話!”楚中天氣急敗壞地說。
高柳扶着楚中天,說道:“相爺,如今太子讓您休假三個月,這不是擺明了不讓你參政嗎?您可是大魏的丞相,竟然被一個太子玩弄至此!我是您的妻子,柔兒是相府嫡女,也被永安公主和吉慶郡主耍的團團轉,莫非,這京城,當真是太子的了嗎?”
“那不能夠!”楚中天氣的抄起一個茶盞扔到地上,“太子如此待本相,就不要怪本相無情!”
“相爺,您打算怎麼做啊?”
“下個月底,不是永安公主生辰嗎?聽聞,太子打算在外面大肆操辦,到時候,便是動手的好時機!”楚中天說道。
“這陛下還未歸京,永安公主就操辦起壽宴來了?”高柳有些訝異。
“太子殿下不過是想要奉承永安公主罷了,聽聞,要在百花館設宴,到時候,本相自會讓這場壽宴,變成太子的死期!”
“相爺,您可要謹慎啊……”
“若等陛下回朝,那就來不及了,下個月,是最好的機會!本相沒有別的路可走!”楚中天已經打算放手一搏。
“相爺,若是能順便殺了永安公主……”高柳試探着問。
“呵,你想的,本相早已有謀劃,到時候,一把火燒了百花館,還怕燒不死永安公主?永安公主、太子一死,本相再將此事嫁禍給宋秦,到時候,朝堂的大權,又會回到本相手裏!屆時,只要貴妃娘娘的龍胎誕下,大魏,就是我楚家的了。”楚中天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已經成功。
高柳聽了,心潮澎湃,她與楚柔凝之前受的委屈,終於可以報仇了!
“相爺,雖是如此,但,若能留白慕辰一條命……”高柳柔聲道。
“留白慕辰的命?”
“是啊,相爺您知道的,柔兒一直心儀白慕辰,且他武功高強,若是能成爲相爺您的左臂右膀,也不錯呀。”高柳說道。
“留誰,都不能留白慕辰,他此人剛正不阿,敏銳又聰穎,若是拉攏不成,就會成爲一把刺向本相的利刃,所以,白慕辰必須死。”
“那柔兒……”
“我大魏有的是好男兒,何必盯着白慕辰看呢?本相是要幹大事的人,不拘泥於男女的情情愛愛!不必再說!記得告訴貴妃,安心養胎,臥薪嚐膽,日後才能享福!”
“是,相爺。”
一個月後,百花館迎來了一場最大的盛宴——永安公主的壽宴。
楚中天已經命死士在路上埋伏,就等太子的儀仗到來。
另一邊,他也安排好了人在百花館待命,只要信號彈一發出,便會在百花館縱火。
一切,都看似那麼縝密,無懈可擊。
誰知道,百花館只是壽宴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