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日的宴席,沒有男賓參加,所以太子並未出席。
楚中天得到這消息,有些喫驚,這宴席還能臨時改的?
但不要緊,只要太子出宮就好!
女眷們去了百花館品百花,嘗百花糕,白漓漓跟在永安公主身邊大飽口福。
在百花館匆匆走了一圈,女眷們便坐上了宮裏來的馬車,往青禾湖的方向駛去。
“這是何意?莫不是要在湖上辦夜宴?”楚中天有些困惑,不過他轉念一想,若是在湖上辦壽宴,那就更好辦了,能辦的更加滴水不漏!
女眷們坐在馬車上,繞着青禾湖遊了一圈,欣賞銀裝素裹的風景,青禾湖的水較爲溫和,饒是在冬日,也從未結過冰,是以可以在湖面上泛舟。
一整個下午,車水馬龍沒有停過,白漓漓與永安公主坐同一個轎攆,她好奇地問:“母親,爲何要繞這麼多圈?”
“拖延時間。”永安公主笑笑,說道,“今夜,有一場大戲。”
說完,她爲恐今夜嚇壞白漓漓,便將白慕辰與太子的計劃說與白漓漓聽。
白漓漓聽了,若有所思,隨後點點頭:“那漓兒保護母親。”
“好。”永安公主莞爾一笑,摟緊了白漓漓。
高柳坐在馬車裏,楚柔凝坐在她身側,不耐煩地說道:“母親,這青禾湖有什麼好看的?爲何繞了兩圈?”
“呵,聽聞繞青禾湖三圈,可以長命百歲,這都是星宿閣那些道士胡謅的。”高柳沉聲道。
“真好笑,沒想到,永安公主竟如此迷信這些。”
“許是料到自己活不久,想搞點玄虛的罷了。”高柳笑笑,“你我不必多言,今夜,有好戲看。”
“嗯。”楚柔凝和高柳早就胸有成竹。
三圈繞畢,三艘大船已停靠在湖邊,等待他們的到來。
永安公主以及一品大臣以上的親眷、誥命夫人等上了第一艘船,另外一艘船是一品大臣以下的親眷,還有一艘船作爲備用船。
此時天已經暗沉沉了,待大臣們下了朝,正好來赴宴。
楚中天的人看準了永安公主等人上的第一艘船,到時候只要在路上攔截太子,太子一死,便即刻縱火!將永安公主燒死!
*太極殿。
今日魏謙議事,特意留了大臣們討論得比較晚,到了散場,已經入夜。
衆人紛紛坐上馬車,往青禾湖邊駛去。
太子的儀仗在最前面,車駕得很快,與其他大臣的車駕拉開了一定距離。
魏謙坐在馬車裏,看向坐在對面的白慕辰。
“你確定,楚中天會動手?”
“他沒有別的選擇。”白慕辰十分篤定。
“青禾湖的人安排好了吧?”魏謙有些忐忑,畢竟他現在沒有靈力,根本就無法知道遠處的情況。
“放心,萬無一失。”白慕辰冷靜地說。
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有短兵相接的聲音。
“來了。”白慕辰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冽。
“走!”
*船上歌舞昇平,宴席還未開始,卻已經熱鬧非凡。
永安公主微笑着接受衆人的祝福和賀禮,而高柳今夜特意沒有帶任何禮物來,因爲她知道,永安公主的死期到了,她何必爲一個死人準備賀禮呢?
這話一出,可是大逆不道,但她根本就不怕。
朱秀蘭聽到這話,便指着高柳說道:“楚夫人,你是丞相夫人,也是一個母親,爲何在孩子們面前說這種話,你就不怕教壞孩子,壞了規矩嗎?”
“規矩?什麼規矩?她一個公主,竟然敢讓羣臣的親眷來爲她祝壽,這樣可合禮法?!”高柳質問。
永安公主面不改色,說道:“看來,楚夫人有高見啊。”
“妾身不敢,只是怕永安公主折壽罷了。”高柳笑盈盈地說。
“放肆,這話也是你說得的?”李嬤嬤氣呼呼的走上前,正打算給她一個教訓。
高柳瞪着李嬤嬤:“你一個嬤嬤,敢打朝廷命婦?!”
永安公主站起來,看着高柳說道:“你是朝廷命婦,便要知道效忠的是誰的朝廷,本宮是大魏公主,就連皇后娘娘,都會禮讓三分,你一個丞相之妻,竟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難道,不該打?”
高柳見永安公主一如既往地不給她面子,甚至比從前更加囂張,便說道:“你是公主沒錯,但你也只是一個公主罷了,你欺辱朝廷命婦,罪該如何?”
“啪!”李嬤嬤一巴掌往高柳的臉上打去,這一巴掌,嚇得在場的婦人和女子都不敢說話。
“你敢打我娘?!”楚柔凝站出來,扯着李嬤嬤的手,想要推開她,李嬤嬤順手往她臉上也打了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楚柔凝不可思議地摸着臉,瞪着李嬤嬤。
“好了,李嬤嬤,今日是本宮的壽宴,不要在本宮面前生事。”永安公主看向李嬤嬤,李嬤嬤便退回了永安公主的身邊。
此時,外面響起了一個信號彈,高柳摸着紅紅的臉,眼裏的怒火更盛,楚中天與她說過,只要信號彈一發出,便會有殺手上船殺人縱火!
信號彈發出來了,證明楚中天已經拿到太子人頭!
那她,就不必認慫了?!
“魏溫寧!”高柳直呼永安公主的名諱。
永安公主挑眉,看向高柳:“高氏,你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諱?!”
“你敢打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衆人聽到她這話,都震驚萬分,這高柳,是瘋了吧?
她不怕被誅九族嗎?
“高柳,你瘋了嗎?你敢對公主說出這樣的話?!”
“高柳,枉你還是丞相的妻子,竟然如此不識擡舉!”
面對衆人的口誅筆伐,高柳根本就不在意,因爲,她已經看到黑衣人的身影。
只聽見外面宮人發出尖叫聲,一羣黑衣人涌入宴廳內,嚇得婦人們紛紛往永安公主那邊靠去。
唯有高柳絲毫不畏懼,拉着楚柔凝站在宴廳中央,看着黑衣人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魏溫寧,想不到吧,你竟然也有今日!”高柳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