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雖然簡單,而且似乎也沒錯,但就是這個簡單的動作,戳了三五針陳旭額頭的汗都出來了。
尼瑪織毛線這種細活兒完全不適合粗手粗腳的男人,太特麼考驗耐心和耐力了,因此三寸長的起頭線他只織了一半就已經開始頭昏眼花,好幾次竹針戳在自己手上。
陳旭織毛線的時候,陳姜氏和杏兒則安靜的坐在旁邊看着,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幾乎一眨都不眨,既感到新奇又感到疑惑,不明白這樣將毛線絞在一起有什麼意義。
“呼~”近二十分鐘過去,三寸長的一截毛線終於第一針織完,陳旭用空出來的第一根針接着織第二層,這次只花了十分鐘左右便織完,此時已經可以看出一截由毛線構成的簡單毛料的雛形了。
“娘,您來試試,很簡單的”陳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把手裏的兩根針遞給陳姜氏。
陳姜氏接過去之後忐忑異常。
當初陳旭從鎮上弄回來兩大筐羊毛線,她便問過用處,陳旭說是用來編織衣服的,因爲修房子修火炕加上王青袖一大羣人突然而至,一拖就是一個多月,她幾乎都快把這件事忘記了,沒想到今天兒子晚上喫完飯削了兩根竹針要教她打毛衣。
眼下兒子示範了兩邊,她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作爲能夠自己織布的女人,這種簡單的原理她瞬間就明白過來,這也只是一種織布的方式,兩根竹針實際上就相當於經和緯,只不過線只有一根,用兩根竹針將經線和緯線結在一起,反覆一層一層交織之後就會成爲一塊布料。
陳姜氏學着陳旭的樣子,用右手小指勾起毛線,開始下針,然後在陳旭的指點下慢慢織起來,兩分鐘後就不需要陳旭的指點就能熟練的下針挑線了,五分鐘後,她已經很得心應手,二十分鐘後,陳旭無聊的坐在旁邊開始剝栗子,因爲陳姜氏已經手法很快,雖然偶爾也會有稍稍的猶豫,但基本上有了幾分後世婦女織毛衣的架勢漸漸開始得心應手,二十分鐘後,陳姜氏已經織到了第五層。
“旭兒,這毛線拆下來還能用”陳姜氏言聽計從的停下來,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微汗說。
“毛線可以反覆拆了用的”陳旭連連點頭,想起小時候老媽給自己織的毛衣,一旦小了就拆成線,加一些新的毛線織成一件大的,第二年小了又拆了加線重新織,因此到初中的時候,陳旭的毛衣特別花哨,一道黃一道紅一道白,就像一個彩虹人似的。
抽出兩根竹針,用手抓住線頭輕輕一拉,一塊織好的毛布瞬間就消失,只剩下了一堆彎彎曲曲的毛線,在陳旭的指導下,陳姜氏在毛衣針上起了一尺寬的頭,然後又專心致志的沉迷其中,陳旭覺得無聊,便和杏兒一起將紡錘上的線都繞成一個個線團。
第二天晚上。
喫過晚飯,房間裏織毛衣的人變成了兩個,陳姜氏編織的圍巾已經變成了一尺多長,杏兒也弄了兩根短些的竹針學着陳姜氏的樣子開始織一條小圍巾,小臉上神情專注而嚴肅。
松明燈下光影搖曳,映照着一家人的影子在牆壁上輕輕晃動,陳旭盤腿坐在炕上,拿着一卷發黃老舊的竹簡,正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辨認上面的字跡,然後拿起毛筆一筆一劃的謄抄在一本麻漿紙上,房間裏顯的安寧而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