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知道父親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女兒好。
在攝政王和睿王之間選擇,也不單是兒女私情這麼簡單,更多的是對生死進行一次選擇。”
皇子奪嫡最終勝出的只有一人,其餘的幾乎都是和家眷落得慘死的下場,這也是西寧郡王反覆斟酌的原因。
“皇上要是當真屬意睿王,爲何不直接將他定爲儲君,而是讓他和攝政王一起被賜封蕃地,在衆皇子中成爲了最先得到王爺稱號的二人?
還有攝政王在太后的膝下長大,與太后的關係甚爲親密。現如今太后背後的梅家勢力也不容小覷,父親又怎麼篤定攝政王的勝算不如睿王大?
即使父親置身事外,不參與皇室鬥爭,寧兒也覺着依着現下的情況,攝政王和睿王的勝算各佔五五成。”
福寧縣主一直被西寧郡王精心教養,平日裏西寧郡王也會教她看一些朝堂的局勢,並且教她學會看一些奏摺。
因爲在西寧郡王眼裏,福寧縣主有着自己作爲依靠,日後定是做上那鳳位之人,所以學會政治上的平衡之勢,才更能讓西寧郡王府榮寵不衰。
“只是寧兒現下擔心一點,就是那攝政王妃之位,父親是否有把握幫女兒爭取。
鎮國公近年來培養的勢力也不少,甚至凌於沈國公之上。花汐顏又是玉清公主之後,今個兒看她的伶俐反應,女兒想着日前她在京城的草包名聲定然是個噱頭。
要是不裝得蠢一些,失了母親,又沒有父親常年陪伴的花汐顏又該如何存活?”
福寧縣主今日在宴會上故意對蕭廷琛投了幾抹秋水波光,餘光也在悄悄地打探着花汐顏。
她一直認爲自己姿色過人,世間無人爲比,但今日看到了花汐顏,福寧縣主第一次有一種被豔壓的壓迫感。
花汐顏身上的氣質很複雜,可精緻,可嬌俏,可清冷,可妖豔,被上天極爲寵愛的五官也散發着一種勾人卻又不敢讓人輕易接近的氣息。
從前只要有自己所在的地方,男子的目光都會深深被自個兒所吸引。但今天卻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花汐顏,他們只是礙着蕭廷琛的威勢,纔不敢光明正大地打探罷了。
“寧兒,你說的有理,爲父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西寧郡王畢竟不是女子,有些時候,自是不懂得後宅內的彎彎繞繞。
福寧縣主也是個極早死了母親的人,這些年來,西寧郡王對福寧縣主的寵愛,不僅是因爲亡妻的緣故,最重要的是討巧的心機。
“女兒一向覺着自己美貌過人,但花汐顏的容貌的確較女兒之上。
這樣奪人的容貌,王爺想忘卻都難,所以.......”
後面的話,西寧郡王聽了,臉色都變了變,看向福寧縣主的眼神也暗了暗。
“不過是一夜風流,女兒想着這麼好的美人便宜了他人,倒不由歸爲父親所用。”
西寧郡王頓了頓,福寧縣主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過了好一會兒,西寧郡王才肯點頭同意。
......
“這裏的人口風都緊的很,光是打探西寧郡王私下抓捕成年男子煉就丹藥的事情,都花了差不多五千兩銀子。
玉絕塵向來出手大方,今日和司深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卻屢屢碰壁,後來遇見一個家中有病人缺錢買藥的人,給予重金,他這才承認。
不過買到的也是一些皮毛消息,確實不值這個價錢。
“我的本事這麼大,得到一條線索又何難?”
蕭廷琛不以爲意地說道,二郎腿慵懶地一翹,便悠哉悠哉地將話語說了出來,順帶自誇一把。他的修指不動聲色地牽了牽花汐顏手心裏的溫暖。
“對了,你打聽的人有沒有認出畫像上的人?”
花汐顏在現代也學過十年的畫畫,根據對小說原文的回憶,她用筆墨大致畫出無忌大師的模樣。
無忌大師臉部有個最明顯的標誌,就是眉梢尾部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有,畫像上的人是西寧郡王請來的一個煉丹師,平日裏極少露面,每次出府的時候,都有重兵把守,很是氣派。
但豫州的人最害怕他出行,因爲每次無忌大師出行的時候,就又是城裏符合條件的成年男子遭殃之時。”
玉絕塵說完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神色卻凝上了茶水上騰的霧氣。
“既然他出行有這麼多人知道,那爲何打聽無忌大師還要差不多五千兩銀子?”
這花的可都是蕭廷琛的錢,花汐顏莫名地感到有些心疼,眸光向玉絕塵一偏,眼底壓着懷疑。
“你不會是懷疑我報假賬吧?廷琛,你看看她.....”
玉絕塵有種被誤會了的懊惱,今天他可是在外忙活了一天呢.....回到這兒,非但不得到一句表揚,反而還遭到了誤會。
“好好解釋不就行......一個大男人撒什麼嬌!”
蕭廷琛長臂將花汐顏摟緊,聞着小丫頭身上獨有的花香味兒,他的心情也愉悅了不少。視線看着玉絕塵受了委屈求安慰的模樣,蕭廷琛不由得搖了搖頭,給他翻了個白眼。
花萱冷卻被蕭廷琛的嘲笑給逗得笑出聲來,嘴裏裝着的茶水也不小心噴到了玉絕塵身上,
“對不起.....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說前三個字,花萱冷還能一臉愧色,後面的半句話,她實在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實在是對不起。只是剛剛王爺說你像小姑娘一樣撒嬌,我突然間覺着你有些娘.....哈哈哈.....”
花汐顏也忍了很久的笑意,聽到花萱冷說了“娘”字,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爲了給玉絕塵留下面子,她只好將頭轉了轉,好讓笑容印在蕭廷琛的胸膛上。
蕭廷琛指尖則輕輕劃過花汐顏的臉頰,輕聲安慰道,
“要笑就大聲笑,千萬不要憋在心裏,把身體給悶壞了。”
玉絕塵一聽,直接拂袖離開了。因爲這一屋子的人都欺負自己.....原以爲蕭廷琛會出聲挽留自個兒,沒想到蕭廷琛說了一句,
“司深,你進來給我彙報消息。”
玉絕塵聽到蕭廷琛喚的人居然不是自己,往外走的步子愈發急躁,嘴裏還喃喃道,
“這些年的兄弟情都餵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