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花將軍一回來,花雲霜也被解禁,花纖柔也能夠從祠堂裏出來。
總之除了鎮國公、花景行、花丘,鎮國公府的一大家子算是齊全地一同出席了迎接宴會。
許是今天迎接的人是領兵作戰,擁着赫赫戰功的花將軍,所以場景佈置也與花汐顏前兩次參加的宴會有所不同,感覺這次的場景佈置更爲莊重典雅。
皇后今日穿的一身華服是正紅色的梅花金鳳袍,妝容上的不深,給人一種溫和嫺柔的母儀天下的大氣感,與以往溫柔中帶點小嫵媚的的氣質尤爲不同。
皇上依舊是一身沉色的金龍錦袍,深邃的五官雋着被歲月洗禮的成熟與精明,但嘴角卻一改往常地帶着淡淡的笑。爲了顯出他的禮賢下士風範,其還不斷地向花將軍詢問一些情況。
每每聽到有關百姓受難的情況,皇上的眉頭還會適時地蹙了蹙,顯出幾分痛心疾首的模樣,讓人愈發覺着他是明君。
花汐顏饒是想辦法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喫食上,可她還是感覺到有很多的目光朝着自己射。比如花雲霜、花纖柔亦或是好久不見的瓊華郡主,總之一個個兒地都是來者不善。
花汐顏雖然極力想要屏蔽,但有些時候,還是做不到。不過一旁的福側妃今日卻有些反常,杯中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白皙的皮膚上都浮起了一層層的紅暈。雙眼的空洞迷離,似乎是在哀悼着些什麼。
雖然這樣的目光從她眼裏流出來的很短,但花汐顏還是清晰地捕獲到。
花汐顏思緒還沒有完全回緩,這個時候,福側妃卻忽然將臉轉向她,
“能不能給我你手邊的那壺酒?”
福側妃掀出的語氣帶着一些懇求,一張臉雖然描着精緻的妝容,但卻依舊沒有過多的神采。從前的她身上彰顯的是一種仙女氣質,眼神雖然有些空洞,卻有一種不被凡事侵擾的純淨。現下的她,眼神飄渺,似是被人偷走了靈魂。
齊晟死了以後,福側妃大多都是這個模樣。花汐顏起先以爲她在蟄伏,但時間過的久了,花汐顏也開始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
“好。”
花汐顏沒有想太多自是給福側妃遞了酒壺,這個時候,福側妃卻將手中的酒杯微微擡起,
“能不能給我倒一杯酒,有些話,我想和你說。
再不說怕是沒機會了。”
福側妃的視線往下垂着,語調也有些低迷,似是一個將死之人在臨終前,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說話。
花汐顏也不是個冷漠之人,此時同情心微微一泛,自是給她倒了一杯酒。
沒想到的是,福側妃將酒喝了以後,嘴角卻流出了血,然後身子直直地往花汐顏身上倒。
“娘娘.....”
一旁的碧玉簡直是失聲尖叫起來,但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以至於花汐顏根本沒有時間去反應。
“娘娘......”
碧玉大聲地哭着,西寧郡王這個時候也衝到花汐顏身邊,將福側妃從她身邊奪走。
看着死去的女兒,西寧郡王擡手就想給花汐顏一巴掌,這個時候,蕭廷琛直接扼住了他的手腕,俊臉上的凌厲之氣與平時一概相同。
西寧郡王黑眸布着一些紅血絲,但比起悲傷的情緒,裏面更多的是憤怒。
“難道不是應該讓玉絕塵看看人到底還能不能救?”
蕭廷琛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西寧郡王下不來臺。玉絕塵也在蕭廷琛的示意下,前去給福側妃診脈,但結果卻是搖了搖頭。
“皇上,方纔娘娘就是喝了花側妃的酒,所以纔出了事兒.....奴婢求求您還娘娘一個公道。”
碧玉幾乎是爬着跪到皇上面前,臉上的淚痕,以及語句裏表明的意思,都想說明花側妃纔是殺人兇手。
衆人這個時候也從一開始的詫異回到了案發現場,看向花汐顏的視線,有不少人都是存着懷疑和看熱鬧的態度。
“你這個丫鬟,怎麼開口就污人清白?酒雖然是花側妃所遞,但用這樣拙劣的法子殺人,和同歸於盡有什麼區別!”
花萱冷率先起身反駁道,原本她在宴會上的存在感並不高,但由於爲好友平反,整個人站起來,單薄的身影也有了幾分力度和強大的氣勢。
花汐顏看着花萱冷爲自己說話,雖不意外,但心中依舊是一熱。或許在這樣的時候,總有好友爲自己撐腰的背影。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
“碧玉,本宮知道你護主心切,但也不能隨意污衊人,否則置攝政王府於何處,置鎮國公府於何處?”
花汐顏思緒回籠,冷靜的頭腦也開始讓她着手進行反擊,好順便提醒花老夫人和花將軍,自己和他們是一體,不要傻站着在那兒不說話。
“此酒雖是花側妃所遞,但老臣以爲花側妃不是這般心思歹毒之人,定是遭人陷害。”
花將軍也開始爲花汐顏辯解,花雲霜和花纖柔雖然盼望着她死,但是也不希望花汐顏以這種有喪門風的形式死去,否則也會連累到自己的名聲。
“花將軍此言差矣,誰不知道花側妃在王府中最爲得寵,就算真是明目張膽地陷害,想必王爺也會一時爲美色所惑,被花側妃的演技騙了去。”
西寧郡王這回不惜得罪蕭廷琛,也要將花汐顏置於死地。因爲有花汐顏在,無論自己往王府裏塞進多少個姑娘也沒用。
“西寧郡王倒是愛着福側妃,出了事兒第一時間不想着讓太醫搶救,而是率先發泄怒火。如今人已去了黃泉路,不想着讓女兒入土爲安,反倒在這兒胡亂攀咬。真當不知道是誰薄情。”
蕭廷琛說話的情緒依舊沒有多大起伏,眉目清冷,薄脣上揚的弧度有幾分冷冽的諷刺。
隨即,他向皇上請願道,
“父皇,兒臣懇請您讓福側妃先入土爲安。花側妃現下雖有嫌疑,但卻沒有確鑿的證據,指向犯罪人就是她。花側妃可以先行禁足在王府。
至於事情的真相,等辦完了了喪事後,兒臣再着手調查,給您一個交代,給西寧郡王一個交代,給鎮國公府的人一個交代。”
蕭廷琛的一番話聽起來還算公允,皇上自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