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瑜斷定,他就是個畏熱的。
而且,還不是一般畏熱!
“所以,要喫一口嗎?”想着,溫淺瑜又把勺子往裴翊宸脣畔送了送,“考慮到你畏熱,我有在挖瓜瓤的時候加細碎冰沙。不是大塊的冰不會冷着腸胃,但應該會讓西瓜更好喫。”
聽她說着,裴翊宸終還是沒經住誘惑,張口咬下了她送到自己嘴邊的瓜瓤。
甜滋滋的味道被一層微薄的涼意包裹。
僅含在舌間,便甜進了心裏。
“是不是比平時好****準地捕捉到了裴翊宸眉宇間露出的那一抹愉悅,溫淺瑜又邀功似的再送了一口瓜瓤到他脣畔,“再喫一口。”
有一就有二,反正剛剛已經接受她的好意了,如今再張口,裴翊宸心間也就沒什麼壓力了。
只是…
幾口喫下後,他還是沒忍住帶着最後一絲猶豫出聲:“你之前離開許久,就是削西瓜去了?”
大抵覺得這樣問顯得自己對她過分在意,於是,話音剛落他又匆匆補上一句:“若是有其他我不便知道的事,不想說也無妨,反正橫豎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欲蓋彌彰。
明顯的彆扭情緒,哪怕是溫淺瑜這樣淡漠的性子都察覺到一些。不過她也沒就此取笑他或是揭穿他,他怎麼問,她便怎麼答:“我方纔離開,就只是切西瓜去了,沒做別的。”
“不過是去切個西瓜,要那麼久?”裴翊宸不信。
溫淺瑜詫異看他一眼。
看來還是北嶺看得透,人面上怎麼表現,跟心裏怎麼想,完全兩回事。
心思一轉,溫淺瑜便更細緻地解釋道:“只是剖開西瓜切片的話,自然是要不了那麼久,但我不是那麼切的。
“我尋思着你搬了張小榻躺在這兒來應當是要午睡的,而西瓜汁多,若是喫的時候滴落在周圍,你便無法安心睡了。
“所以,我給你把西瓜去了籽兒,做成了瓜籃,你抱着喫就好,不會灑落。”
“瓜籃?”裴翊宸蹙蹙眉尖,顯然是沒聽過這種喫法兒。
於是,溫淺瑜乾脆順手拉他:“你要起來瞧瞧嗎?”
誰要瞧她那什麼瓜籃?
擺弄得再花裏胡哨,不也是個西瓜嗎?她前些日子那樣對他,憑只西瓜就想把他擺平?做夢!
裴翊宸不爲所動,甚至還閉上了眼。
見他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溫淺瑜不禁輕嘆一聲:“特意爲你做的,還當你會喜歡…”
特意?
裴翊宸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極具誘惑的詞。
就在溫淺瑜已經失望,準備再做些其他事安撫他之際,他忽然起身,向手邊小桌看去。
去了頂皮的西瓜被挖空了瓜瓤做成了花籃的形狀,而原本的瓜瓤,則是隻留中間最甜的部分,去籽兒挖成球狀重新放回。
大抵是爲了好看和照顧他的喜好,空隙的部分還被她填了些冰沙,放上了幾片薄荷葉子。
倒也…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