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那叫陳默的人答應了裴翊宸作證的事。
大概是覺得已經淪爲階下囚的自己,再怎麼掙扎,都只是徒勞。唯一的活命之路,也不過是寄希望於別人的品性。
不過,他們之間的不信任從來就不是單方面的。
對於這個過去在立場上與己方完全相反,如今又只想着活命的人,她並沒有多少信任。
答應作證?
呵…這人只想苟且,如何能用命去賭真相的浮現?
“他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裴翊宸握住她的手,帶着她緩緩向前,“再說了,只要玉牌到了我們手裏,哪怕無需旁人多言什麼,我那位心思深沉的父皇,自己也會多想。
“他如今對琴貴妃和康王的熱情,可不似曾經了。”
“也對,他如今更在意百草谷,更希望自己能在義母和師兄的協助下長命百歲。”溫淺瑜輕嗤一聲,露出點兒意味不明的笑。
那位永安帝啊…
心裏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自己長命永安呢…
…
有了陳默這位證人,溫淺瑜二人便不急着在京郊的軍營去尋什麼蛛絲馬跡了。
兩人日日操心眼下的事,得閒還會帶着踏雪出門遊玩一番,可謂是鎮定自若。相較於他們,越來越少見到永安帝的康王,反而成了更沉不住氣的那個。
他妄圖在永安帝跟前表現,挽回帝心。
可永安帝卻把不多的閒暇時間,分了大半給安如鈺。
安如鈺也是個慣會把握機會的。
瞧見永安帝面上一閃而過的不耐,他便笑着同其提議:“雖說陛下爲着天下蒼生不得不勞心費力,但您也應當明白,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過度操勞,總是不利於自身。更何況,您還是曾經大餅過一場的人,這修養的時間,自該比旁人多。”
稍一頓,他又略微垂首道:“容草民說句僭越的話,朝堂中費心費力又並非必要您處理的事,您或許可交給他人。
“如此,您也好有更多的時間,調養身子。”
乍一聽安如鈺這話,永安帝不禁蹙眉。
對方這一席話豈止是僭越?他區區一草民,竟然管起了朝政大事如何下撥給官員辦理的事!
他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
可是…
盛怒過後,裴翊宸又不得不承認,安如鈺那番話說得有幾分道理。
最近,經過安如鈺施針,他夜晚總算要睡得好些了,晨間醒來,也更加精神。但因此,他睡覺的時間也比之前多了一些。
旁人都極有眼色,知道不該打擾他休息。
偏偏康王不着調,捏着他那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幾番打擾,好幾回,都擾了他的清夢…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或許,是該找個人來接一接他手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