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悟念見小黑點頭，真要飛起，突然聽到一聲呼喊。
看過去，就見那一臉英氣的紅塵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陳悟念笑了笑，朝着紅塵微微一拱手：“女俠，江湖路遠！日後再見！”
“怎麼？心裏難受了？要不要叔叔幫你把他剁了？”東離看着紅塵傻傻發愣，心裏也是一陣火起。
“沒有！”紅塵搖了搖頭。
“我就是想，斜月三星洞……會不會有點遠了，以後回孃家是不是不方便！”
……
……
東離：？？？
“東離東離，你要幹嘛，冷靜冷靜！”乘安一手按着東離的劍柄，一手抱着東離的腰，連忙勸阻道。
東離一陣張牙舞爪。
“別攔我，我要砍死他！”
紅塵，仰頭看着遠方，身上的鎧甲微微泛着紅光。
就是一顆火紅的少女之心。
……
“師尊！”陳悟念不知道底下已經鬧成一團了，率着一衆師弟踩上雲端，朝着那白髮白鬚的祖師行了一禮。
“嗯，走吧！”菩提祖師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駕雲帶着衆人離去。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眨眼的功夫，衆人便到了。
還是熟悉的地方。
斜月三星洞！
一進洞府門，衆人卻是愣了愣。
在那瑤臺下，原本是一片碩大的空地，衆人演武聽講皆是在那處。
但是現在，卻是多了整整三十四個爐子。
祖師適時解釋道：“你們每年不是要煉器煉丹比賽嗎？這段日子，洞府裏沒有人氣。索性就熱鬧熱鬧！三月後，我親自主持。至於獎品……”
祖師笑了笑，伸手一撫。
六道亮光懸在高空。
這……
陳悟唸的目光凝住了。
祖師故作無意地瞥了陳悟念一眼，見到陳悟念如此模樣，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了絲絲笑意。
“各自準備吧！”
祖師又說了一句，說完，負手離去。
祖師剛走，衆弟子戰意滿滿。
“都別搶！這披掛如此神勇，明顯就是祖師特意爲我準備的！”悟難說着，雙眼都快冒光了。
“呸，你要不要臉！那是煉丹之最的獎品！你個武夫，會煉丹嗎？”悟乾嫌棄道。
“哈哈哈哈！”衆人紛紛大笑。
而悟玄也說道：“你們看見沒，煉器之最的獎品居然是功法，叫什麼大品天仙決……這功法，你們聽過嗎？”
“沒！”悟法搖了搖頭：“不過祖師能放到這，它肯定是有獨到之處。”
而陳悟念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藕絲步雲履，鎖子黃金甲、鳳翅紫金冠、大品天仙決。
居然都在祖師這！
而且祖師的意思很明顯，誰贏了是誰的，他不插手！
這本來就應該是悟空的，我要拿下來！
陳悟念捏了捏拳頭，下定了決心。
接着慢慢看向祖師離去的方向。
師尊，你這是逼着我不要藏拙了嗎？
三十四道爐子……可惜悟空，不在了啊！
陳悟念緩緩看向其他衆師弟，一個個聊得火熱。
甚至，沒人還記得，曾有一隻猴子，放肆長笑，與他們並肩作戰過。
……
而菩提祖師回到房內，看着那副畫怔怔出神。接着慢慢閉上了眼，頭上一縷白氣飄出，直衝霄漢。
“菩提，你來了！”鴻鈞看着菩提的身影慢慢在自己的面前凝成。
“玄奘，是你派去的嗎？”菩提直說道。
鴻鈞顯然是沒想到菩提會這麼直接，似是愣了愣，接着才搖頭道：“不是！”
“好！”菩提點了點頭。
“你信了？”
“你說我便信！你也使喚不動玄奘。”菩提說道。
“你還是你啊！”鴻鈞失笑道：“我也的確使喚不動玄奘。我只是把孫悟空的氣息傳到了玄奘身邊，喚醒了他罷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他們的記憶，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不是！”鴻鈞依舊否認道。
“那會是誰？”菩提皺了皺眉。
“不知道！”鴻鈞一問三不知。
菩提吐了一口濁氣，猛地看向鴻鈞，雙眼似是兩道利劍，直刺蒼穹，一陣天搖地動。
“醜話說在前頭。我這弟子，數千年前已經死了一次了！那時候，我爲了三界四州，忍了！這一次，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不要太過分！”
“知道便好！昊天那，你最好也同他說明白了！這天，是百姓的天！人族沒了，六道輪迴也就沒了！九天蕩魔祖師已經對這妖魔作亂忍無可忍，莫讓我們逼宮換了他這玉帝！”
菩提說完，飄然離去。
……
“黑子，你說說悟念這幹得叫什麼事？好傢伙，讓我等他回來，這一等就是好幾天，人呢？人去哪了？”
“忒不是人事了！”
“就因爲紅塵也在？見色忘友啊！可恥啊！”
呂一縷痛心疾首道。
“還有你啊，陳悟念讓你開禁制你就開禁制？怎麼那麼實誠呢？不知道先設個避水嗎？你是龍，沒關係。我這看着看着水就淹上來了，我正睡覺呢！你知不知道？會淹死人的！”
“啊，陳悟念是找到屬於他的幸福了，你說說，要是有人屬於我該有多幸福啊！”
呂一縷嘆到。
小黑憋了半天，慢慢說道：“你別鬧了，沒有人屬魚。”
呂一縷：？？？
“我要跟你絕交！”
小黑沉默了半晌，看得呂一縷心裏直犯嘀咕。
他不是當真了吧？
“喂，小黑，你什麼不說話？”
“嗯？”
“你回我一句好不好？”
“啊？”
呂一縷喋喋不休，小黑始終一言不發。
好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說道：“好！”
“然後呢？”
“就完了？”
呂一縷快瘋了，怎麼就讓自己攤上這麼個悶葫蘆？
“嗯……我在想去哪？”小黑遲疑道。
“去哪啊？”
“南瞻部洲！挺好！”小黑言簡意賅，慢慢回頭看去。
遠處，炊煙裊裊。
人間煙火氣。
那祠堂，慢慢立起來了。
“那我跟着你，繼續衆籌去！你都成仙了，要不要支援一下我？”呂一縷在儲物袋裏翻了半天，掏出了一個玉盒，還有一柄旗。
旗在風吹動下，獵獵作響，上頭只有四個大字：衆籌成仙。
“給，陳悟念讓我給你留的。不過他說，先不要喫，他總覺得這果子，有點問題。至少我喫下去，沒有效果。”呂一縷說着，把玉盒遞給了小黑。
小黑打開一看，裏頭靜靜地躺着一枚似是祥雲般的果子。
“黑子啊，悟念總說什麼因果因果的，但現在看來，我倒是覺得這因果是個好東西！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認識，也不會結爲兄弟，你說是吧！”
“嗯，是個好東西！”小黑點了點頭。
……
“大師兄。”
陳悟念看着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一陣頭大。
“你叫葛念雪是吧，小雪？師尊沒有給你起名？”
“沒有，師尊說念雪這個名字挺好！”葛念雪搖了搖頭，接着又擡起頭看向陳悟念：“大師兄，猴子哥哥呢？他怎麼沒回來？”
“嗯？”
陳悟唸的眼神凝住了。
怎麼會？
他們的記憶不是應該統統被篡改了嗎？
“你記得你猴子哥哥？”
“記得！”小雪點了點頭，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接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猴子哥哥封閉了我的記憶，其實我是知道的。但是一直沒有說罷了！不過以前總是想不起來太多東西，今天卻全想起來了。”
“大師兄，我爹孃沒了……猴子哥哥，他就是我的哥哥！但爲什麼，哥哥也沒了！”
陳悟念伸出手，摸了摸小雪的腦袋，一如當年孫悟空剛進門那樣。
“哥哥還在！以後我會帶你去看他的，不過在這之前，這件事誰都不要說，好嗎？”
“嗯！”葛念雪重重點了點頭。
“好孩子！”陳悟念笑了笑。
因緣、果報。
若是當初悟空沒有封印這個小女孩的記憶，恐怕現在，世間又會少一個記得孫悟空的人。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那人要將他們的記憶改成這樣。但是陳悟念有一種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至少對於悟空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
多有一人記得，那就多了一分保障。
因果因果，這便是因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