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
“想啊。”
他笑了。
笑裏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或許這叫榮幸。
“你看我往常怎麼修煉的?”
我回憶了下,似乎也就鍛鍊、打坐、看書。
“你很勤奮。”
無名噙着風輕雲淡的笑:“我還有天賦。”
……
看出來了。
我問他:“那是我沒有天賦嗎?所以修煉不成?”
他搖了搖頭:“你比我強,至少現在是。”
我不明所以地皺皺眉。
他說:“我看不清你的修爲,但你確實不是普通人。你比我強,或許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強大。只是你現在無法修行了。”
哦……
我:“那在你想象中,我強到什麼地步?”
他認真地看着我,說:“都有可能。你可能是中千世界的人,也可能是上千世界的人。也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只是你沒辦法修煉。”
傷心了。
“那我還是希望我是上面的人。”我笑了笑。
誰知他看着我,眼神近乎將我看透:“你記不得了。”
我笑不出來了。
“昂。”
“爲什麼不記得了?”他好奇。
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借口,但沒一個能說得出來。估計是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又或者,僅僅因爲不想騙人。
我說:“大概世界它不想讓我記得。”
……
無名不信。
我問他:“你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他回神,說:“很早以前,你似乎不懂這個世界的習俗。”
原來如此。
這確實很容易看出來。
我也調笑他:“你倒懂得不少修仙的東西。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
無名:“我娘教的。”
他還是那句老話。
我很好奇他娘,是什麼原因會教一個三歲小孩這些東西。他娘,必定不是一個普通人吧。
“你有沒有想過,你娘是天上的人?”
無名說:“她已經變成天上的人了。”頓了頓,他也不再開玩笑,道:“她曾告訴我,我生來與衆不同。”
他說着擡頭望我一眼,像是在琢磨我可否值得他說出這些。
“她說,我並非人族。”
“……”
啊?
我:“那這麼說,你不是人?”
無名失望透頂,他也不知爲何就說出了這些。這分明是他最大的祕密。可是,這人卻好似什麼都不在意。
他跳下石階,煩悶道:“不說了。”
我看着他獨自離去。莫名其妙。
話說,不是人。那他是個啥?
他爹呢?他娘呢?
難道都不是?
我尋思,暗想他脾氣真的越來越怪了。
他變強的這些日子,我一如既往的閒。種地、澆花、找山中的野味。基本上得過且過。每天的打算都不一樣,今天去騎驢,明天去逐鹿。瀟灑、自在,卻也無趣。
自從無名說他不是人之後,我似有似無追問他到底是個什麼。結果每次都被他無視了,並且把話題很巧妙的推給我:“那你又是個什麼?”
“我自然是人。”
“人會不喫飯不睡覺?”
“……那我可能是修仙者,況且你也不喫飯了,你也可以堅持一個月不睡。”
他依舊不理我。
“無名……”我無奈:“你到底在鬧什麼矛盾?”
他冷哼一聲,揹着劍走了。
我突然在想,他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他揹着劍從屋外回來,帶着一身的寒氣。喫飯的時候心不在焉,挑揀着盤子裏的兔肉。我看出來,他最近魂不守舍,但我沒敢多問,反正,他想告訴我,自然會說。
“微塵。”
看吧。
“嗯?”
小孩子的心思永遠那麼好猜。
“你想修煉嗎?”
……
收回我剛纔那句話。
我特麼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一句“你特麼是不是哪裏有問題”在嘴裏蠕了很久,我說:“我不能修煉,你別扎我心了。”
無名擡起頭來,無甚表情的眸中帶着認真:“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又不是沒試過。”我毫不在意。
他低了頭,又慢慢撩起眼睛:“那我教你?”
我看着他,嚼了嚼嘴裏的兔肉:“好啊,你怎麼教?”
“我用靈力引導你運行一周天,你試着感應周圍的靈氣,書上說這樣可以熟悉靈力運轉,也更容易引氣。”
我覺得,可以一試。
“怎麼做?”
他將一隻手搭在我的手上,探出一絲靈力。
“等等,先讓我把兔子喫完。”我縮回手。
“……嗯。”他聲音涼了一度。
他等我喫完了兔子,又將手上來,探出一絲靈氣。這靈氣暖洋洋的,順着皮膚深入經脈,我好奇地盯着他的手發出的藍光,感受那絲力量在經脈裏遊走。
這感覺,就好像陽光沁到了血液裏。
好6。
舒服。
上癮!
牛批。
“……”我一路驚歎,待一周天運轉完,手已經發麻了,渾身舒適,彷彿才經歷過夏威夷晚餐,並且喝了一杯卡布奇諾,並且泡了一個輕鬆的熱水澡。
我終於知道,這小子爲什麼喜歡每天待在牀上了。
喜歡。
“怎樣?”他收回手。
我戀戀不捨,老實說:“舒服,再來一遍。”
無名:“……”
他默默無聞地又幫我繞了一周天,這次我仔細認真感受着,居然可以內視到一些微光。欣喜之餘,那些微光緩緩聚起,順着體內的外來靈力,在經脈中一道道環繞。逐漸,越繞越大……
我醒來。
盯着上方的牀帳。
無名在牀頭,見我醒了,說:“你暈過去了。”
“……怎麼回事。”
他想了想,說:“不知道,我感覺你有內傷。”
“嗯?”我摸了摸腹部。
他注意着我的小動作,道:“今天先這樣吧。你再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