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天半了。
他沒來找我。
沒事,此乃常規操作。
以前三天不來都很正常。
就是如今瞎了啞了而已。
……
我:……
兩天了!
他真的想叫我等死。
我在這裏摸不能摸,爬不能爬。生活好不易!
我:……
現在過去多久了。
我好慌。
他不愛我。
我要不還是出去走走,說不定能偶遇他。
讓他長點良心。
會不會撞到樹上,會不會一不小心滾到坡下。
他會看着我嗎?
還是會助力一把直接把我事故性弄死。
這樣就沒人知道他其實又酸又小氣還急色了。
……
我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決定出去摸瞎。
有風的地方總比陰暗的洞府好。
我爬起來,皮皮一瞬變成白綾纏到腕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它纏得緊,特別是身後一兩陣莫名其妙詭異的風,就好像某個和它主子一樣沒良心的白綾化成了一道鞭子,在後面狂扇。又不敢扇到我,那種感覺。
我:……
自信點蘇哥。
它就是想扇我!
我假裝不知道,試探着走了一步,半蹭半摸地沿着洞府出了山洞。以我一去不復返的氣勢,這一路大概有去無回,我還是別走太遠。免得梨玄找不到我。
不,他那麼神通廣大,整座山都是他的。他肯定找得到,說不定此時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裏。
我警惕又複雜地望望四周。
順利的摸出洞去,結果走了半路就不敢走了。眼前漆黑一片,沒有光源的視界總是令人心慌。我走着走着就開爬,不是我膽小,這畫面要是被梨玄看到,他八成得笑死。
我尋到一棵樹,扒着樹不敢繼續。張着一雙黑透的眼睛,像個村子門口經常扒樹的樹懶。
我悔了,我不該出來。
在洞府裏呆着多舒服,雖然兩天過去了,肚子隱隱開始抗議,口中也逐漸乾澀。但除非梨玄真不要我,想叫我死。否則我還有活的機會的。
人,總要向前看,苟且尚能偷生!
我不能就這麼餓死。
我找不到梨玄,也等不到他來找我。吹了一陣風,以及身後連續不斷的另一道歪風。我又站起身來,燃燒我的雄心壯志,往山中摸索。
這一路不出所料,我遭遇了頗多劫難。不是一小心崴了腳,就是絆倒撞到一棵樹。絆倒的是什麼不言而喻,那心思險惡的皮皮別以爲我感覺不出來,就是它乾的。最慘的還直接把我絆下陡坡,我翻滾着從陡坡上梭下來,身上劃了好幾道口子。
躺在亂石之間,我無心起身,只覺得世態炎涼,蒼天不公。
我遲早要被他兩個整死。
我爲何要遭這種罪過。
果然上輩子,我是不是啃了他的梨,他如今轉世成仙,來報復我來了。
爲什麼許仙碰見的就是白娘子。
我碰見的卻是這麼個狗梨子。
……
我好怨。
我該多慶幸自己沒有認真,這要是把心託付到他身上,真叫人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不過我同樣一個男人,倒不至於爲了感情死去活來,主要是感覺自己像個被搞了的良家女子一般,就很鬱卒。儘管只搞到一半,而且那感覺還真不錯。換個想法,我既然沒被搞,這也算搞了他,如果單純把那替換成……
我:……
真,真不錯。
打住打住。
我爲什麼要想這些。
我可是讀書人!想點讀書人該想的事情!
儘管如此,我還是不着邊際的……
打住打住!
我發現我可能比他還要色……
這可真是個悲催的事實!
一定是梨玄帶壞我了,我以前肯定不這樣。
迷迷糊糊中,我隱約嗅到一股清香,這熟悉的味道不用猜就知道來者是誰。我清醒了些,支着身體,從凌亂的石間坐起身來,雙目迷茫地望着前方。
那香味靠近,一指冰涼點在額頭。隨即有熟悉清冽的靈力自額間灌入腦中、四肢百骸。我雖看不見,可能感覺他就在身前,默默無聞地注視我。
我:……
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好酸。
強忍着酸澀,在溫暖的手掌覆上來時,達到了頂峯。我下意識躲了下,眼睛被蓋住,驟然有一絲光亮滲入。眨了眨眼,待那手慢慢挪開,睜開之時,一滴淚水不由自主滾落下來。
陽光迷了我的眼,他一身炫白也迷了眼。我忍住眼中的痠痛,再落淚時,連梨玄都嫌嘖地發問了:“哭什麼?”
我:……
喉中一輕,彷彿鎖落。
感受着身上的傷也逐漸復好,我張了張嘴:你當我“他媽想哭……”
好得很,多日沒說話,都出不來聲了。
梨玄蹲在面前,無言地看着我這幅模樣,神色從嫌棄到漠然,漠然中還透露着倨傲:“委屈上了。”
我:“……”
誰害得我委屈!
自己心裏沒點數?
“你來找我作甚,爲何就不把我餓死了。”
梨玄漠然看我:“爲何要餓死你,我養了這些年,豈不是白養?”
我忍不住問:“……你養我就是爲了今日嗎?”
梨玄一眯眼:“怎會,我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嗎?”
我:……
你不是嗎?!
我眼睛紅了一下,越想越傷心。
“真不想看見你。”
梨玄:“哦。”
他指頭一撇,我眼前一黑,懵了下,立馬嚷道:“不是這個看見!你又欺我!”
梨玄:“……”
眼前復又一亮,陽光硌得眼睛疼,差點給閃瞎。
我默默無聞與之對視,那狗沒良心的還問我:“不是這個看見,是哪個,難不成你想趕我走?”
我還真想!
“你若是不看着我,我也不會哭成這樣。”
梨玄:“那還是我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