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超小聲。
看我真摯的小眼神,我真的有在悔過。
梨玄對我無語凝視。
薄脣輕啓:“實事求是?”
哎喲!
我咯噔一下,又回頭面色悽慘地面對牆壁。
梨玄還擱那兒說:“看來以往對你確實殘忍了些。”他回首去看那些字裏行間透露着滿腔悲壯,惡淤苦恨的文字。
“這麼厭我。”
媽的,你快別說了,我感覺我離捱打又進一步!
所以我爲何一時手抖,要寫那些明目張膽罵人的詞彙!但凡隱晦一點也挨不得打。
果然是手的錯,我爲何要長這害人的手。
喪盡天良,道德淪喪,不爲人道,說的是我自己嗎!
手啊手啊。
我一臉“你就是個罪人”望向我的爪子。
梨玄還在看,一字一句看完,琢磨一番,咀嚼一番,他說:“以前忍住沒揍你真是個奇蹟。”
我一聽,震驚:“以前沒揍過我,虧你說得出來。”
我這話較衝,梨玄默默瞥來的視線叫我痛不欲生,立馬乖巧了臉蛋:“你說沒揍就沒揍吧,咱們冰釋前嫌,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那…那都不算揍……”
梨玄笑了笑:“那你現在罵我,也是愛我的表現嗎?”
我臉皮厚,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梨玄懸眉哼一聲。
我:“……”不信你還問!
有時候我感覺他比我賤多了。
梨玄恢復面無表情,可那倨傲的氣勢怎麼也遮擋不住他的趾高氣揚。就是不曉得他直面自己殘忍暴力的過去,哪裏來的傲氣。
他一目十行,最後閱到我卑微劃掉的部分,那倨傲的眼神劃現一抹笑意,撩眼向我說:“繼續寫,挺有意思的。你不是說這只是開篇,以後自然而然會寫到我對你的好嗎?”
“……嗯。”
是這個理沒錯,可你哪兒對我好過。
我想了想,似乎每週的兔子可以勉爲其難給他加點分。“行,我知道了,這就寫。”
我拿起刻刀準備繼續肝下去,驟然想到一事,頓住,默默側眸,那眼神不加質疑:“說來沒想到你居然好這口……明目張膽的罵你居然不氣。”
梨玄:……
他無語至極:“不是你說一時衝動嗎?怎麼?還要我氣給你看不成?”
我趕緊擺手:“不不不,不用。”
他小覷一聲:“我不揍你,你還趕着往上湊。”
我:!!!
天地良心!我沒那愛好!
我被逼無奈,一邊接受非人的審視,一邊苦兮兮地刻書。一回過去看到劃得亂七八糟的牆面,又悲從中來。
梨玄僅一招手,那劃痕的地方便恢復原樣。
簡單直白的罵話直接懟我臉上。
我又想趴着不叫他看了!
可惜無法,我刻都刻了,肯定不能在這時犯慫。
梨玄好整以暇地抱着臂看戲。
我趴在牆面一筆一劃的刻,那握着竹刀的手都在抖。偏巧這時候刻到斷崖部分,手抖的同時,我這絕望的心如至悲秋。
“接下來應當是我擁你入睡的階段,你嫌冷,我便停了風。你嫌腰疼,我便斜抱你睡。”梨玄總結一句:“待你可好吧?”
我回首,提醒他道:“你別忘了你還強吻過我,你那是好嗎?你就是強人鎖男。”
梨玄:“你還罵上癮了。”
我連忙:“沒有,我該被鎖。”
梨玄:“……”
不知該誇我求生意志強,還是作得一手好死。
他問:“我真的強人所難嗎?分明是喜歡你。”
我瞅着他看了好久,同時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
“梨玄,對你來說,對喜歡的人親近就是喜歡?”
其實我也不太懂,只是感覺這樣不對。
有辱斯文。
往常書中的男女皆是情深不壽時,才互訴衷腸,一吻定情。
而如今這樣……
總…總而言之,我在想,梨玄會否太隨便了。
他也琢磨一番,還鄭重地點點頭:“是。我喜歡。”
他望向我的眼中透露着天真。
打死我都不信。
我面露難言之色。
“就沒人教過你,不能對喜歡的人見之就親嗎?隱忍才能收穫愛情。”
梨玄沉默地凝着我:“我如今沒有收穫愛情嗎?”
我一臉“你猜”。
場面一時十分安靜。
他不用想也猜到了。
我就是不愛他。
雖然面無表情,但我感覺到他受傷了。
這微妙的察覺,竟令我心情奇異的舒暢。
可與此同時,又伴隨着一些失落與緊張。
奇怪。
他的詢問打破了平靜:“不可以嗎?”
我愣了愣。
他直白地問:“不能親你嗎?”
我:……
這——
讓我如何回答。
我不自然地撓撓臉頰:“也……不是不可以。”
梨玄眼睛亮了半分。
我:“不過,你每次都叫我應接不暇。我實在難以適應……你要資道,沒有雙方意願的情況下,一切親密行爲,都是耍流氓。”
流氓·梨玄恢復表情,默默然。
“老實說,我理應是怕你的。”
聞言,他保持着風度翩翩的姿勢,望我一眼。
眉頭卻是皺着的。
我停頓了下,暗踱這麼說他應該不能夠打我。便一一給他數落:“你看,你不僅喜歡揍我,還禁我言,使我目不能視,還喜歡咬人……正常人之間會這樣嗎?”
“你喜歡這些情趣也就罷了,但是我真不能接受,你要不要試試也把自己眼睛蒙上,嘴給堵上。肯定不好受啊。還瞎我兩天,我以前得了針眼都沒這麼受罪。你但凡有點良心,學學人做的事好不好。”
“我好痛苦,梨玄。”我最後苦兮兮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裝得真的像爲情所困的模樣:“你如此對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得罵你。”
梨玄:……
他還沒有膽搞天王老子。
他擱那兒涼快許久,道:“說這麼多,你只是不願被禁言,可哪次不是你自己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