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眷念你的信息素 >第 53 章 第 53 章
    “不,”薛年年否認道:“一點也不幸運。”

    她否認的不是家庭,而是自己的命運,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哪裏會有幸運這一說。

    時瑾看着,薛年年似乎有些惆悵,身子不覺中又朝欄杆外挪動一分,時瑾手上出了一層薄汗,他大意了,薛年年又恢復成剛剛的模樣。

    “我也不幸運。”時瑾立馬開口道。

    “我想分化成一個alpha,可終究成了一個omega,我想好好談戀愛,卻被人揹叛,我想擁有一個beta愛人,而那位愛人卻是一個alpha,事事都不順,年年,你覺得時哥哥是個幸運的人嗎?”

    鍾止彧聽到此處時,正邁向最後一層臺階,坐電梯到達三十三樓,再從三十三樓攀爬上來,一共兩層樓梯。

    他一人上來的,閆悅等人都在樓下等着。上樓前,鍾止彧讓人把那架小型拍攝機給關掉。此刻就讓時瑾暴露在衆人面前,還不是時候,雖說這是遲早的事,可不是現在。

    時瑾的話打在鍾止彧的心上,漏跳了一拍。鍾止彧遲疑片刻,細細品味時瑾這些話,“想談戀愛卻被人揹叛。”

    難道當年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帶着這種疑問,他踏上最後一層樓梯,站在樓道陰影處。這裏可以看見時瑾和薛年年,而他站在時瑾背後。

    薛年年啞然失笑,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可比起我來,時哥哥不是有一個完好的身體嗎?時哥哥不用每天吃藥,定期化療,可以正常成長,可以去學校上學,也可以學自己想學的科目,不是嗎?”

    問題像踢皮球,再次回到時瑾這裏。

    所以薛年年是受不了這種環境,像與生俱來會成爲一個alpha一樣,她從小就生活在藥罐子裏,連掙扎也是最近才學會的。

    一直消極着。

    沼澤已經開始吞沒進入的人,薛年年屬於比較幸運的那一個,從腳開始,可有些人是被全身吞沒的,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甚至說,有人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沼澤中。

    時瑾撩起劉海,露出那條淺淺的疤痕,經過這麼長時間,這道疤仍就存在着,像塗抹上金粉的,時瑾給上面蓋上了碎髮,可現在他要把金粉給吹走,露出裏面的傷疤。

    “這個是我七歲那年,車禍給我留下的,一直沒有消失,我屬於幸運的那個人。”時瑾肯定了薛年年的話。

    “我很幸運,沒有當場死亡,而是被留下來,苟延殘喘地被留下來。但其實有時候離開的人更幸運,不幸的是我們這些被留下的人,我們會哭,會笑,會難受,更會痛苦的不能自已,或許年年認爲自己是最不幸的那個,其實每個人都是這麼想的,自己最不幸。”

    先肯定患者價值觀,再否定患者價值觀,在拉回戰術中,不斷訓練患者,樹立價值觀再推倒,樹立再推倒,直到完全接受治療者想讓患者建立的價值觀。

    鍾止彧在陰影處停留,佇立在那裏。那次他撫摸時瑾頭髮,不經意觸碰那處傷疤時,時瑾被恰到好處地躲了過去。很細微的動作,卻足夠讓鍾止彧難受。

    時瑾那麼怕被掀起碎髮劉海,此刻卻自己掀開,並展示給薛年年看,鍾止彧看在眼裏,腳不自覺前移一分。

    薛年年從一開始便瞧見時瑾背後那個人,剛開始還不知那人是誰,但久而久之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眼睛不會騙人,透露出的關懷也是。那人應該就是醫院衆人口中時瑾的愛人——那個alpha。

    她笑了笑,對時瑾道:“時哥哥,不得不說,你有一個很好的alpha愛人對嗎?”

    時瑾:“?”

    怎麼突然轉了話頭,提起鍾止彧。

    他將碎髮放下,朝着薛年年又走了一步,快要靠近薛年年了,還差一點,該說些什麼。

    薛年年故意說道:“時哥哥,說說你那位alpha愛人吧,我現在想聽聽,你口中的那位alpha愛人,大家衆口鑠金的,在我這裏說了不少,我對那位alpha愛人沒多少好印象。”

    時瑾看着薛年年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心裏想着該如何說鍾止彧,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貌似自己被薛年年給牽着鼻子走。

    他清了清嗓子,無意識將耳旁的碎髮挽在耳後,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實則內心在盤算如何轉化角度。

    “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聽時哥哥對那位alpha愛人的印象,時哥哥剛剛說自己不是個浪漫的人,我猜一定跟那位alpha愛人有關。”

    時瑾凝視着薛年年,又走近一步道:“年年,你喜歡什麼樣的?alpha、omega還是beta,我其實挺想擁有一個omega愛人的。”

    “哈?”這話薛年年是第一次聽,而且時瑾本身就是一個omega,再和一個omega結婚,但又一想,剛剛時哥哥說想分化成一個alpha,所以纔想要一個omega愛人?

    她突然笑出聲來,忙道:“不知道,時哥哥繼續說。”

    時瑾沒意識到,一旦涉及到鍾止彧,不覺中會慌了陣腳,現在是醫生的本能支撐着他繼續說下去:“我跟阿彧是相親認識的,其實不算太瞭解對方。”

    他剛開口覺得自己貌似說錯了,忙改口道:“是我不瞭解他,不是他不瞭解我,他很瞭解我,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我是個不稱職的愛人。”

    說到這裏,時瑾聲音壓低下去,“年年相信一見如故嗎?”

    天台上的風把這句話完完整整吹向鍾止彧。

    一見如故,只怕不僅如此。

    時瑾在不經意間已經完全靠近薛年年,正準備動手,卻聽薛年年笑出聲。

    “時哥哥可真是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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