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妻訓夫指南 >第135章大局爲重
    前未婚夫妻不得不共處一室的情況實在很難不令人覺得尷尬,溫如意腿傷未愈卻又不想麻煩他,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偶爾要去什麼地方寧可自己一步兩步地蹭過去也不肯讓他幫忙。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沉着臉說。

    溫如意瞥了他一眼仍然慢吞吞地移動,她纔不會那麼天真以爲他還像以前一樣。

    “溫......你到底想怎麼樣!”程疏晏咬牙切齒地拉住她的手臂,爲什麼她能變得那麼快?

    “這裏是銅雀臺,就算你是神官也不應該如此無禮!”

    “你確定要在我面前逞架子?”他面帶嘲諷地看着她,大家心裏明鏡似的,神女只不過是無中生有。

    “那你大概根本沒有讀過銅雀則,不知道銅雀臺有自己的規矩,不守規矩的人在這裏留不住。”

    她的冷漠讓程疏晏皺起眉毛“你想用規矩壓我?你不知道我就是個不合規矩的人嗎。”

    “不合規矩的人和不想守規矩的人不一樣。”她不會比別人還不瞭解他,他一直就是個守大禮而不拘小節的人,明面上永遠理直氣壯,可背地裏卻會做很多小動作。

    程疏晏如鯁在喉,不知她怎麼會說得這麼篤定,卻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若有所思地看着這個他自以爲了解的人。

    過去種種拋去不提,一個被囚禁五年的人直到現在也沒喪失意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見過太多隻坐了幾個月牢就變得目光呆滯的人,能夠撐過無望的牢獄歲月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普通人。

    難道真的像休語說的那樣,神女已經換過人了?那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溫如意可猜不到他在想什麼,見他並未阻攔便轉了個方向仍然往前走。程疏晏急忙攔住她,再往前一步就是籠子,這可不是個好地方。

    她面不改色地走進籠子邊的小屋,喫力地翻找着小桃留下來的東西。

    這是庫房,堆着從下面送上來的東西。

    一開始這裏是沒有庫房的,可是後來她們發現總是把東西搬進搬出實在太費勁,而且從籠子裏一上來就能把整個屋子一覽無遺的感覺實在太糟糕,於是便求林喬松給她們搭了一個小庫房。

    每隔幾天樓下的侍從送東西上來的時候都只堆在籠子邊上,等他們離開之後小桃纔會打開裏側的門出來把東西拖進去放到小庫房中。

    林喬松因爲把她拖進這件事而十分愧疚,但凡她想要什麼都竭盡所能地做到,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即將卸任的時候專門叫人準備了很多耐放的醬菜和米麪存在庫房中,還偷偷地給她送盆土,不管是種花也好種菜也行,至少比成天閒着有意思。

    “你要拿什麼”她動作艱難地伸直了手去夠架子上的東西,寧可自己咬着牙也不開口求幫忙的樣子讓程疏晏很生氣。

    溫如意舔了舔乾躁的嘴脣說“不用,你出去。”

    確認了她想要什麼東西之後程疏晏伸出手拿了下來,那是一個小酒罈,裏面似乎裝着什麼小東西。

    一個住着柺杖在前面走,另一個滿臉疑惑地盯着手中的東西看。溫如意用下巴點了一下桌子,他把東西放下順手揭開蓋子,發現裏面竟然是一罈子蜜餞。

    原來她還是喜歡喫這些小東西,就在程疏晏以爲她還是從前的那個小姑娘時卻眼睜睜地看着她隨手捏了幾顆蜜餞放在窗臺上。

    就在他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時候窗外卻突然飛來好幾只鳥,有麻雀也有鴿子,擠在一起喫得很高興。

    “典獄要不要查一查這些鳥,免得被人懷疑你縱容我和別人暗中往來。”她勾着腳站在窗邊,整個人幾乎攀在窗臺上關窗。

    程疏晏隨手捏了幾隻鳥看,身上都沒有帶着信筒的痕跡,似乎只是普通的鳥。“你和誰暗中往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看典獄需要我和誰往來?”

    它陰陽怪氣的話讓程疏晏不自覺皺眉,立即聯想到之前都是林喬松負責整理消息。“林喬松懷疑過你?”

    “難道你就沒動過這個念頭?”她的嗤之以鼻讓程疏晏難堪,指着桌上的鳥說“你喜歡鳥?”

    “不喜歡。”

    她遠遠地看着啄食蜜餞的鳥說“它們的存在會讓我覺得我還活着,不是個在等着下葬的死人。”

    “你不是。”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她不傻,不會五年了還猜不到林喬松究竟在爲誰做事,可她還是沒有想到程疏晏竟然也會牽涉其中。

    “你只是個神女,不會對大局有什麼影響。”程疏晏重新開窗把喫飽喝足的鳥放出去。

    溫如意終於正眼看他,心中十分複雜。在景州的人太多,不能再多一個。

    “你爲什麼這麼看我。”

    “你不應該回來,你應該待在北境,那裏比景州更適合你。”

    “被趕走的人是我,你看見我至少應該覺得對不起我吧。”程疏晏臉色很難看,他想了五年還是不明白她怎麼能那麼輕易地說出“退婚”這兩個字。

    明明那時候一切都很好,要不是林喬松突然設局,這時候的他早就已經成親,說不定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我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溫如意忽然想起他說過的話,不由得苦笑着嘆了口氣“非要計較也是你對不起我。”

    程疏晏氣得來回踱步,幾次想辯駁卻在看見她悲傷的表情時硬忍了下來,咬牙切齒地說“你胡說!”

    “你聽說澄明大師的死訊了嗎?”

    他沒想到她會把話題轉得這麼生硬,卻還是順着她的話說“聽說了,寒鴉寺的僧人給我寄了信。”

    雖然他在寒鴉寺長大,可卻一直沒怎麼見過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方丈,每次都只有幾個小沙彌在寺中掃灑。

    “他出殯的時候景州中門打開,這條街白了整整一天,爲他哭喪的人能從這裏排到城外。”

    “澄明大師是高僧,城中的人很多都受他點化,就算排場大一點也正常。”

    她輕蔑一笑,得道高僧?就憑他也不怕玷污了這幾個字。

    察覺到她的不屑,程疏晏試探道“你和大師有什麼來往嗎?”據他所知應該只有一面之緣,她爲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溫如意想起自己被人判爲朱雀接進銅雀臺那天,澄明跪在車旁的地上,淚流滿面地求她諒解。

    一切都是爲了大局,爲了大局,像她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就只能被利用,連爲自己說一句話都被當成狡辯。

    “只是感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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