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付老三,只能眼睜睜看着楚懷玉在山寨裏混的風生水起,和跟他從前走得最近的兄弟說說笑笑,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着。
也是這兩天過去,楚懷玉覺得大當家對她的態度沒有以前那麼防備了。
就比如現在,整個山寨的人在一起開會,只有她有資格跟大當家並肩站在上面最高的位置。
每日早上全山寨上下的人需要來此聽大當家訓話,像開會一樣,安排任務,彙報情況。
大當家翹着二郎腿,嘴裏叼着一根草,十足的土匪相。
“老三,你倒是說說,你手底下帶的弟兄,最近有什麼收成?”
付老三緊抿着脣:“大當家,這情況你知道,哪有人能可着一條路一直劫的?我聽弟兄們說,現在好些人都繞路進幽州城了,特別是攜帶了貴重東西的,壓根就不經過咱們那兒。”
楚懷玉負手而立,雖然身量不如一些男子頎長,卻出落得亭亭玉立,配上她那副勾人的面孔,很是出衆。
她略有嘲諷地看着付老三,不等大當家說話,她不解地道:“那爲何還守在原來的地方?”
付老三不理他,只看着大當家,根本就不把他放眼裏。
誰知道幾秒後,大當家跟着附和道:“那爲啥不知道換個地方劫?你是呆子?”
付老三神色緊繃:“大哥,最近……”
他顧忌地看了楚懷玉一眼,見大當家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只好隱晦道:“大當家,依我看,最近還是要小心行事。”
絡腮鬍想了想,站出一步附和道:“大當家,幽州長史過幾日要辦五十大壽,最近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官員陸續趕到了,長史說了,讓咱們最近低調點行事,別抓了不該抓的人。”
楚懷玉不動聲色地聽着,暗自腹誹起來。
她就說這幫土匪敢這麼猖獗一定蹊蹺,果真跟幽州的長史勾結起來了。
既然是黑暗勢力,三皇子養的死士跟長史會不會也有關係?
要是幾日後就長史壽辰,那她現在就得想辦法跟顧雲廷他們三個匯合,想辦法混進長史府一探究竟。
不知道顧雲廷那頭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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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顧雲廷幾人送別楚懷玉後,就駕馬車進了幽州城,他們有兩個健談的,幾日下來掌握了不少情報。
客棧裏,幾人湊在一個屋子,聽着宛白的稟告。
“公子,夫人如今在土匪那邊三天了,我們什麼時候跟他匯合?”宛白滿面愁容:“過幾日長史壽辰,城裏多數官員都會去那賀壽,到時候魚龍混雜……”
“得把握住機會。”周莫接過話。
二人一齊看向顧雲廷。
“我們忙我們的,別總想着她。”顧雲廷抿脣:“若她發現什麼情況,自然會跟我們匯合。若什麼也沒發現,我們找她也沒用。”
宛白訥訥點頭。
對他的態度覺得稀奇,周莫盯了他半晌:“你跟楚家大小姐,是真的?”
說完,他不禁思忖,要是楚懷玉本人聽見這句話,會是什麼反應。
“算了,問你沒用。”周莫收回目光,“等楚懷玉回來,我問她。”
顧雲廷:“……”
山寨裏,楚懷玉主動請纓,說第二日要親自去隔壁的山頭上看看,給寨子增加收成。
大當家不太認可,擺擺手道:“這幾天還是算了。”
楚懷玉挑眉,估摸着他應該是忌憚長史壽辰,便又道:“大哥信不過我?我帶幾個弟兄去探探風頭,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沉默半晌,大當家似乎想到什麼,妥協地點頭:“那好,你代我去看看,去去便回。”
然而他沒有想到,楚懷玉再也沒有回來。
楚懷玉說帶着幾個弟兄去,便直接帶了,沒躲藏。
只是剛出了門,她就使計在馬屁股上戳了一針,弟兄幾個面面相覷,又返回山寨。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月行呢?”大當家面色微沉。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也覺得荒謬,硬着頭皮說道:“大當家,我們走了二里路,月哥的馬突然驚了。”
“馬驚了?”大當家眯起眼。
“似乎受到了什麼暗器攻擊吧……”爲首的小兄弟回憶道:“瘋跑起來了。”
看着大當家意味深長的目光,又出聲補充道:“大當家無須擔心,以月哥的身手,一定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旁邊一個人瞪他一眼,諂媚地朝大當家道:“大當家,月哥講義氣,馬驚了是意外,等月哥制服了馬,一定會回來的。”
大當家這才臉色稍緩,不耐地朝幾人擺擺手,陷入沉思。
前幾天月行剛來,他就覺得十分異常,兩天下來他覺得這人身上是有不少土匪氣息的,跟兄弟們也玩得開,竟然教他放鬆了警惕。
楚懷玉駕馬直到接近幽州城門,才勒緊繮繩,輕鬆將馬制服。
進入幽州城,她就近找了一個客棧,朝掌櫃扔了塊銀子,問道:“掌櫃,這裏有沒有兩男一女一起來的?”
按照之前約定好的,顧雲廷會在幽州城最近的客棧住下。
掌櫃接過銀子,笑眯眯地答道:“我有印象,是不是長得很高?”
楚懷玉頷首:“住哪間?”
“樓上左手邊,最裏面的兩間。”掌櫃答道。
楚懷玉道謝,隨後徑直上樓開門。
主僕三人在屋子裏對着一張牛皮紙地圖商討事情,門倏地被推開,周莫扭過頭正要罵人,便見楚懷玉的臉,他瞬間一喜:“這麼快?”
“主子!”宛白着急地上前上下檢查。
楚懷玉目光則對上中間的男人,他勾起一個閒散的笑來,目光灼灼:“怎麼樣?”
這話不知道是在問山寨有沒有發現,還是在問她有沒有受傷。她不由心中一動。
楚懷玉抿脣,倒了杯茶水,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慢條斯理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