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莫頷首：“你也知道了？你在土匪那裏都能知道這事？他們是要在刺史生辰上動手？”
顧雲廷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說土匪，敢殺進刺史府肆虐？”
“後面的話你聽着就是，別插嘴。”楚懷玉很無語，警告後才繼續說道：“我親耳聽人傳話給土匪頭頭，幽州長史府邸特意派人來提醒刺史生辰的事，讓那些土匪最近小心些，別抓了不該抓的人。”
周莫瞪了瞪眼睛：“土匪跟官員勾結？”
顧雲廷頷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還有什麼別的？”
“我怕你們等得着急，便趕緊溜出來傳話了。”楚懷玉抿抿脣。
周莫想起起幾日她一個人對付二十幾個土匪的模樣，縮了縮脖子，道：“你還用溜？你怕不是大搖大擺離開的吧！”
他接觸過不少江湖人士，從楚懷玉的三招兩式就能看出門道。
就她的武功，就算是把土匪窩給端了也不稀奇。
楚懷玉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大白天的你們就這麼坐在客棧裏？”楚懷玉完全不能理解：“要麼出去遊玩，要麼出去找找混進刺史府的辦法，在這等什麼呢？”
“等你。”顧雲廷動了動脣：“怕你回來找不到我們。”
楚懷玉有點不自在地別開目光，站起身道：“那別坐着了，我換身衣裳，我們去街上逛逛，說不定能打探出點新消息。”
楚懷玉將穿了幾天的衣裳換下來，又草草洗了個澡，重新梳洗後，幾人上街。
她看了看宛白：“要不你換一身男裝？一個小姑娘跟着我們三個男人，看着怪不自在的。”
周莫白她一眼，嘀咕：“早想什麼了。”
楚懷玉淡淡遞去一個沒有溫度的目光，後者立即噤聲。
宛白扮作一個小書童的隨從模樣，跟着幾人上街。
幽州城先前鬧旱災，跟荊州比起來，目前還是有些潦倒，百姓們稱不上怨聲載道，卻也看着沒什麼精神。
楚懷玉看得直皺眉，“那幽州城的旱災這事，皇帝就這麼算了？”
顧雲廷抿抿脣，解釋：“沒有，皇帝有開國庫放糧，只是路途遙遠，一層層下來，真正到幽州城的糧食遠沒有那麼多。”
楚懷玉若有所思地點頭。
到底是誰私吞了糧食這事，還要再查。
這些貪官一個都不能放過。
“前面的街角好像是一家青樓。”周莫眼尖地道。
三人同時扭頭看他，他乾咳了幾聲，小聲道：“看我幹什麼。”
比起中街，青樓那頭集中了大部分的百姓，看上去倒要熱鬧許多。
不知不覺，幾人就來到了青樓門口，鋪面而來一股庸俗的脂粉氣味兒，伴着老鴇怪調的吆喝聲。
“幾位公子，今兒個是我們婉清姑娘賣身之夜，要不要進來看看？”
“婉清姑娘？”
“幾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老鴇笑得滿臉褶子，耐心解釋道：“這幽州城內，有幾個不知道婉清姑娘的？那可是我們攬月樓的頭牌，彈得一手好琴，舞得一曲好舞，又天資絕色不說，又清高得很，向來不賣身。”
她又問道：“那今日怎麼賣身了？”
老鴇捏着手帕一角，輕輕朝她一拂：“突然就想通了唄，這對幽州城的公子們來說，可是大喜事兒呢，你們看看裏面就知道了。”
幾人順着她的手指往裏看，雖然臺子中間還空空的，大白天卻已經坐了不少人。
場面還是有點震撼的。
楚懷玉覺得有些好奇，擡腳就要往裏走。
“哎~小公子，進門可是要收入場費的。”老鴇嬌嗔地扯住她的一衣角。
周莫皺眉：“進門就收入場費？我進去點茶點酒還不行？”
老鴇也不生氣，耐着性子搖搖手指：“公子有所不知，這婉清姑娘可不輕易露面，做什麼向來隨着自己的性子，就連今日初夜的人選，也不是價高者得那麼簡單，得我們姑娘看着有眼緣。”
說完，她豎起老根手指來：“入場費不多，一個人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周莫瞠目結舌：“怎麼不去搶？”
老鴇連冷了幾分：“公子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要是沒錢呢，不看便是。見過婉清姑娘的，都知道她值這個價。”
楚懷玉又往青樓裏看了一眼，裏面幾乎已經坐滿了人，頓時起了好奇心，笑道：“鴇媽媽別急，我們有錢。”
在顧雲廷略微不安的目光下，楚懷玉從內懷掏出來兩大塊金子，遞到老鴇手裏：“我們四個人，這些夠不夠？”
老鴇頓時喜笑顏開，金子這東西比銀票看着好看多了，她滿心歡喜地用牙咬了一口，隨後堆笑着塞進內懷。
“四位貴客裏面請！小林，好生招待着！”
邊往裏走，顧雲廷便咬牙問道：“你身上哪來那麼多錢？”
他雖答應她說路上的盤纏都歸她，卻也不能照她這麼花吧！
饒是再罕見的容顏，臉上面還能鑲了金開了花不成？
楚懷玉昂首闊步，一副貴公子的模樣，低聲道：“我從土匪那順的。”
他們真有錢！搞得她臨走前想再去一次！
周莫聞言額角狠狠一抽，毫不客氣地罵道：“偷土匪的錢，你比土匪還土匪。”
楚懷玉回她一個笑容：“謝謝誇獎。”
周莫：“……”
幾人被安排在了一個離舞臺不遠不近，視野絕佳的一個位置。
剛纔引他們過來的小林都要貼在楚懷玉身上了，手裏端着玉壺問：“公子要喝茶還是酒？”
楚懷玉伸手惡俗地在她胸上抓了一把，湊近她耳邊道：“你去旁邊服侍這個紅衣裳的公子，不用管我。”
小林嬌笑着說了聲討厭，隨後在周莫的目光下坐到他旁邊來。
周莫咬咬牙，接過小林遞來的茶盞。
見狀，顧雲廷忍不住勾了勾脣角，低聲問她：“這麼照顧周莫？”
楚懷玉狐疑地看着他，半晌才明白過來：“小林，幫這位公子也叫個像樣的姑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