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寧和顧雲廷不能停留，只在家門前停了一會兒便得進宮述職。
勳國公府外頭前前後後站了一堆人等着，顧雲霜站在最前頭翹首盼望，見楚懷玉和自家哥哥毫髮無損才放下心來。
楚懷玉下車之後她便拉着人上上下下地看，倒讓顧雲廷有些意外：原來在雲霜眼裏楚懷玉已經算是她心中的重要之人了，一時間心中也多了分欣慰。
簡單交代了幾句，顧雲廷便隨着宋修寧入宮而去。
半雪和宛白倆小姐妹多日未見也有很多話要說，楚懷玉想到後者跟着去幽州這麼久也是累得不行，便讓她歇息去了。
她和顧雲霜相攜着回屋。
“我和你大哥去幽州的這段日子裏，府裏可還好？”
“嫂嫂治家有方，府裏的人受了教誨都懂得該怎麼做，還有仲叔掌着家，沒什麼事情發生。”顧雲霜道。
楚懷玉看她一眼：“小嘴巴何時抹了蜜這麼甜，那京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顧雲霜想了想：“除了……前段時間遠王爺生辰設宴，沒什麼大事。”
“這樣啊……”
楚懷玉想，宋修然暗地裏派殺手滅顧雲廷的口，明面上居然沒什麼動作，她覺得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說不定又在密謀些什麼，打着勳國公府五萬玄蒼衛的主意。
再看顧雲霜，她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個失戀的姑娘。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真正放下宋修然。
楚懷玉腦子一轉，和她說起了幽州里關於宋修寧的趣事。
兩人來到裏屋坐下，顧雲霜在聽到宋修寧像個普通長工一樣幹活時不掩驚訝：“他不是皇子麼，怎麼會和那些人一起做這種粗活？”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幽州的百姓都覺得他一點架子也沒有，對他十分愛戴。”楚懷玉道。
“那倒是不錯。”顧雲霜點了點頭。
楚懷玉盯着她的表情：“雲霜，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
“……嗯？”顧雲霜不解，看見楚懷玉的眼神才明白她的意思，雪白的臉龐立刻起了紅暈，眼神躲避，“嫂嫂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呀，”楚懷玉坦然道，“就是想問問你對他印象如何，有沒有什麼……可能。”
顧雲霜又羞又急：“莫要再開玩笑了，我與他，面都沒見上幾回，而且……”
而且她第一次見他就兇了他一句，後來還聽到了她與宋修然互訴衷腸，估計早就覺得自己是個不守規矩的姑娘，想必印象十分不好，更別說其他的了。
楚懷玉還在等着她的下文：“而且如何？”
“反正，我與他是不可能的。”顧雲霜低下頭。
“話不能說太早吧，”楚懷玉搖搖頭，“你也說了只是見了幾面，怎麼就下了這樣的決斷，況且據我所觀察，這位二殿下大概是早就注意到了你了，上次你在宮中跳霓裳羽衣舞時，他的眼睛可半點沒移開。”
顧雲霜睜大了雙眼：“是麼？”
她完全不知此事。
楚懷玉搖搖頭，這孩子之前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宋修然身上了，哪裏還能察覺到除了他以外的人。
“總之，我也不是強求你做什麼，只是覺得宋修寧是個合適的人選，你或許能考慮一下，無論如何，最終還是要你喜歡。”
說實話，她對宋修寧的印象其實還挺不錯的，自己幾次無禮對方也沒怪罪過，人長得也不錯，真要選擇，他倒是不錯，但她……終究還是，存了一絲妄想。
“嫂嫂所言，雲霜記下了。”
楚懷玉也不再強求，感情的事還是要順其自然。
“對了，你師父去哪兒了？”
她回來也有好一陣，花桀的影子都沒看見。
“師父說他有點事情要處理，昨日已經離府，不日回來。”
說起來，花桀也算是江湖人，那他有點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也很正常。楚懷玉看着顧雲霜道：“你也捨得，就讓自己師父就這麼跑了。”
少女莞爾一笑：“雲霜愚鈍，師父若是覺得教不下去了要走，也攔不住。”
“瞧你說的，必定是咱們雲霜天資聰慧，花桀覺得自己缺課幾日也不打緊，是放心呢。”
“嫂嫂又取笑我。”
楚懷玉休息了一會兒，下午便收拾收拾去自家的鋪子產業逛了逛，當然重點是她自己的私產。拿過嫣兒遞過來的賬簿，穩定有增的盈利讓她心情大好。
玉容坊和天仙閣也日漸紅火，生意蒸蒸日上。
這一回進宮，顧雲廷到了傍晚纔回來，帶着宮裏的一堆賞賜。
晚上沐浴過後，楚懷玉躺在牀上看書，就聽見半雪來報顧雲廷往溫春院來了。進來之後他也目標明確，直接往榻上來。
楚懷玉拍掉它不老實的手，：“沐浴了沒，不然別上我的牀。”
霸道極了。
但顧雲廷就喜歡她這副模樣，下去前還將人撈過來狠狠地親了一頓。
聽着微小的水聲，楚懷玉手裏的書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半雪在顧雲廷進來之後就退出去了，她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楚懷玉強迫自己閉着眼睛休眠，但效果甚微，清醒着聽見顧雲廷走出來，再上了牀榻，不由分說地就將她攬了過去。
他湊在楚懷玉的耳邊輕聲道，“夫人。”
她乾巴巴地應聲：“怎麼了。”
“今日我同二殿下進宮，皇上讚我們治水有功，賞賜了許多東西，又設了宴，故而傍晚方歸。”
“哦……”楚懷玉拉長了聲音，“你和我說這麼詳細做什麼。”弄得她像是在查崗似的。
“夫君回家向夫人稟報一天的行蹤，不是很正常？”顧雲廷在她耳邊低笑。
“知，知道了。”
楚懷玉本以爲這樣就沒什麼了，顧雲廷卻又在她耳邊道：“那夫人是不是也該爲我這個夫君做些什麼？”
“你不要這樣耍賴啊，”楚懷玉翻過身來面對着他，“我給你打理好這國公府就算做好了分內之事了，還要做什麼？”
顧雲廷卻不說話，只這樣靜靜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緒越來越深。
楚懷玉本能就想後退，腰部卻被緊緊箍住，對方還擡了一條腿壓住了她。
誰也沒說話，顧雲廷越湊越近，三寸，兩寸，直至呼吸可聞。
顧雲廷粲然一笑：“夫人這是允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