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挽回這些背後捅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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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外,齊榮戰戰兢兢地跪在殿門前,膝蓋浸透着冰雪,連褲腳都是溼的,寒得他一個哆嗦。
自體內呼出的熱氣瞬間化成了霧,升騰在冷空中。
這鬼天氣!
齊榮暗罵一聲,不由得抱緊了自己的胳膊,試圖緩解自己身上的冷意。
誰知他的背脊就彎了那麼一下,身後監視的士兵一個軍棍就掃了過來,木棍如同鋼鐵鑄成一般的緊實,一棍子過去險些把齊榮打得丟了魂魄。
他“啊呀”一聲大叫,卻又擔心驚擾了聖上和燕王議事,只能苦巴巴地嚥下哭嚎之聲。
該死的!
這個燕王爲什麼還要派他的兵衛來看着?!
姑姑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知道崔鈺被姑姑勸服了沒有,她再不向聖上求情,不說自己要杖打四十,現在人都要凍沒了。
這個崔鈺也是,磨磨蹭蹭,還不趕緊過來救他……
齊榮這般想着,擡頭就見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自宮道一處而來,步態從容,眉眼淡然,一身素色錦袍迎着碎雪,面色蒼透薄然,風儀天成。
他的眼睛頓時一亮,“鈺表弟,你是來爲我求情的嗎?”
身後的兵衛本想給他一棍子,擡眼看向崔鈺,最終還是收了手。
崔鈺擡起頭,看向了跪地的齊榮,脣角微微上揚,若有若無,似有一絲嘲諷和譏誚,但很快就掩了下去。
“表哥認錯嗎?”
崔鈺看着他,挑了挑眉梢。
“認錯,認錯!”
齊榮一看有戲,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一想到等會兒說不定還要挨棍,他頓時一個激靈,囫圇朝着崔鈺磕了幾個頭。
崔鈺漠然看着他磕頭的樣子,歪了歪頭。
“你豬狗不如?”
“對對對!我豬狗不如!”齊榮心想性命要緊,什麼都不管,直接將這個說法給認了。
崔鈺笑了笑,眉梢挑起,邪氣橫流。
“那你學幾聲狗叫給我聽聽?”
“崔鈺——你別給臉不要臉!”
齊榮怒氣騰騰,氣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後面的燕王親兵麻溜地給他一棍子,直接將他掃到地上。
崔鈺掏了掏耳朵,索然無味地轉身,“哦,那我走了。”
齊榮一聽她要走,整個人都急了,連忙爬起了身子,“我學我學!我學還不行!”
崔鈺停住了步伐,果真聽見後面傳來幾聲清脆響亮的狗叫聲。
她的脣角上揚,接着,轉過了身。
齊榮的雙眼含着期待,望着她滿懷希冀,“鈺表弟,你該履約了吧?”
崔鈺凝住了秀氣的眉頭,微微偏頭,似乎有些疑惑。
“什麼約?我有向你許諾過什麼?”
齊榮聞言一噎。
崔鈺笑吟吟地道:“表哥莫不是記錯了,我可沒向你許諾過什麼約定,這狗叫不是你自己願意叫的麼?”
齊榮就算再傻,都知道自己是被人給狠狠耍了一通。
這崔鈺不是來求情的,分明就是來戲耍他的!
可惡至極!
“你——崔鈺!我殺了你!”
他氣得撲身而起,卻被兵衛狠狠的壓制住身子,軍棍如密雨一般打了下來。
崔鈺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嘲諷的笑容。
“奇怪,本王怎得在殿內聽到了犬吠之聲?”
崔鈺聞言,臉色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