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湫繼位爲王。
在位的第一天他便不顧全朝野的反對重新啓用牧野,征伐西蜀。
崔鈺不解地問:“你對蜀地似乎很有執念?”
明明在原劇情裏他第一個揍的就是祁國,畢竟他在祁國爲質子時,日夜遭受祁國皇室的千般侮辱。
鬱湫此時正在批改奏文,聽她說話,只是擡眸看她,狼毫筆的筆尾輕輕敲在奏文上,發出微微的聲響。
他道:“你不是很想去蜀地嗎?”
“我只是想去那裏採鹽罷了,採完就走。”
鬱湫撐着下巴看着她,低低地笑,“打下來就屬於堇國的地盤,你在那邊行走安全許多,也不用收關卡的稅收。”
崔鈺:這就是傳說中龍傲天男主的發言嗎?
很撩是怎麼回事!
淦!
崔鈺:“……您高興就好。”
反正作爲爽文男主,這片蜀地註定是要收入囊中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她斟酌的道:“打下來之後,我可以去一趟蜀地嗎?”
鬱湫眉頭一挑,崔鈺已經將出城的申文推到了他面前。
她道:“答應的話就籤個字。”
鬱湫:“……”
他勁手一揮:“準了。”
——
蜀地攻下,崔鈺很快就啓程。
臨行前,鬱湫問她:“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崔鈺:“再說吧。”
鬱湫聞言,微微眯眸,隱約露出不快。
崔鈺:“……很快了。”
他終於肯放她離去。
崔鈺果然沒有踐行她的諾言。
她在蜀地採鹽之時順便發現了山玉,又開始鑿玉工程,賺取收益後,又將掙來的銀兩拿去養桑,畢竟蜀地的氣候本就適宜種桑。
桑葉飼養的蠶吐出了蠶絲被用來織衣,於是崔家家主兜兜轉轉的,又幹回了老本行,開始經營絲綢業。
緣分,妙不可言。
崔鈺拿着賬本撥弄着算盤劈里啪啦地算賬時,鬱湫卻忽然找了過來。
崔鈺大爲驚奇,他卻脫下披風,落座於身旁,問:“你不是說很快回來嗎?”
崔鈺:“‘很快‘的意思是……十年以內。”
鬱湫:“……”呵,奸商慣爲哄騙。
崔鈺喝了一盞茶,施施然地問:“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鬱湫支着下頷觀察她的眉眼,淡淡一笑,“看看你。”
崔鈺對這個回答絲毫不意外。
“順便借點錢。”
她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艱難地嚥下去後才轉頭,不可思議地道:“你?找我借錢?”
堂堂未來始皇,竟然找她借錢!
鬱湫點點頭,“打仗確實耗費金錢,國庫空虛,實屬無能爲力。”
崔鈺震驚。
若是男主真的那麼窮,那她該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他完成統一大業接着攻略任務?!
崔鈺艱難道:“可以……”爲了任務。
“但是要利息。”
——
崔鈺幾乎將所有家產都賠了進去,她語重心長地道:“若是你沒有打下這天下,還賠了我的家產,我與你不共戴天,同歸於盡!”
鬱湫對她說:“我也願意和你葬同穴。”
崔鈺:“……你不要扯這些鬼東西。”
鬱湫拿着手中的借款文書晃盪,笑容明媚,“定不負義父的期待。”
崔鈺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別過憔悴的臉。
鬱湫走時還將陶瑞雪給帶上了,因爲他得知鬱湫準備攻打祁國時,便自請出戰。
崔鈺知道陶瑞雪和祁國王室有過節,畢竟陶家被抄家,就是祁國王室下的手。
她幫陶瑞雪收拾行囊,拍了拍他的肩,道:“打完了戰,你若是想回來我這裏做事,也隨時可以回來。”
陶瑞雪搖搖頭。
“國君給了我一份宮中的差事,以後恐怕不能跟着你了。”
崔鈺:鬱湫怎麼這樣,還挖了她的人……
她問:“他給你什麼差事?”
“管國庫的。”
崔鈺十分驚喜:“那什麼時候國庫充盈了,你記得告訴我。”
陶瑞雪:這算不算泄露機密?
——
崔鈺一直等着鬱湫還錢,直到他掃平其餘諸侯大大小小的國家,一統天下,系統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都出來了,她還是沒有等到錢。
於是她去催鬱湫還債。
全天下也只有她敢催始皇還債。
鬱湫此時還批着奏摺,聞言也只是擱下筆嘆息一聲,看着崔鈺道:“最近在整治倭寇,騰不出手。”
崔鈺:“你不會想賴賬吧?”
鬱湫:“那倒沒有,只是現在只能還一小部分。”
崔鈺點頭,“一小部分也可以,慢慢來,總不能欠着。”
於是鬱湫真的給了她一小部分的錢,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崔鈺的側顏,眸光溫柔:
“寡人不是那種賴賬的人,只是每次只能還一點罷了,勞煩義父往宮殿這裏多跑幾次。”
崔鈺:“……”好想罵人。
從前都是她做生意忙的焦頭爛額,鬱湫時不時來找她看她;自從他欠了崔鈺債款之後,就變成崔鈺天天去找他,他只能從滿案的奏摺中擡頭,嘆息一聲,給了她一部分還款,順便問她要不要留下來用膳。
崔鈺:“不用了謝謝。”
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了,跑去找陶瑞雪,悄悄地問:“國君的國庫充盈了麼?”
陶瑞雪幹上了老本行,劈里啪啦地撥弄算盤飛速算賬,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國庫什麼時候缺錢了?”
崔鈺感覺頭頂落下驚雷,“國君欠我的錢還沒徹底還上。”
陶瑞雪覷了她一眼,一語驚人,“他若是不欠着你錢,能天天見到你麼?”
崔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坑了。
該死的。
敢情她天天跑去催債,就是把自己送過去給國君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