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崔鈺的質問，聞人渡撩起眼皮子，略顯無辜地道：“師叔，你本來就沒教我什麼。”
崔鈺：“……”
她竟然覺得好有道理。
崔鈺咬緊牙關，死不承認，“那個捏給你的小人承襲的是我的功法，它教你就相當於我教你！”
聞人渡垂頭，“可它終究抵不上師叔。”
崔鈺：“……”
算了，罵都挨完了，還能說什麼。
如今只能慶幸這個師侄沒有被她教廢，這樣的年紀能一劍劈到司府君，雖然不會給司府君造成什麼致命性的傷害，但實力也算出挑了。
畢竟聞人渡還沒有成年。
崔鈺好端端的被師侄陰了一把，只得繼續將他安置在自己的身邊。
她沒有理會聞人渡，轉身回殿打坐去了。
雖然她閉關了一段時間，但是崔鈺的法力並沒有精進多少。
要想修爲長進，還得吸收日光精華，可是她本體修煉的太陰之氣本就和太陽相斥，這決定她不能主動汲取。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很輕，甚至連來人都在剋制着呼吸。
崔鈺已經在周身設了結界，但他進來時竟然能不驚動陣法，悄無聲息。
清淡的松香味縈繞在鼻間，她能聽到衣角劃在地上的輕微窸窣，面前的人似乎蹲了下來，和她對視。
崔鈺沒有縱容小輩的習慣，眼眸雖閉，薄冷的脣啓開，道：“聞人渡，誰允許你進來的？”
對面的人似乎滯了滯，半晌才道：“正殿派人送了請函。”
崔鈺睜開了眼。
正殿代表主神的勢力，但是剛纔她明明見過了師兄，怎麼沒聽他說一聲。
崔鈺道：“給我看看。”
崔鈺漠然拿過請函，邊翻開紙張，邊問：“你好像很不高興？”
聞人寒低頭：“沒有的，師叔。”
崔鈺的視線已經掠到紙上的字跡，頓了一瞬。
是聞人驍的成年禮，正殿的人邀請她出席。
雖然崔鈺和席家的關係暗地裏不大融洽，但她好歹是聖君，席家還得涎着臉邀請她。
若是拒絕了，恐怕這位殿下會很沒面子，也會徹底和席家撕破臉，非常麻煩。
崔鈺嫌惡的“嘖”了一聲，收回目光，看向聞人渡，十分不留情面地道：“我得去。”
聞人渡眼眸微黯。
崔鈺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雖不知爲何，但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以做安撫，“以後你成年了，也可以辦一個成年禮。”
聞人渡問：“師叔會來嗎？”
“當然。”崔鈺挑眉，“給你帶最尊貴的禮物。”
她瞎吹的。
聞人渡微微抿脣，脣角弧度幾不可察地上揚，崔鈺彷彿看見了不存在的尾巴在高興地搖動。
“.......”
打坐中途被打斷了，崔鈺也沒有繼續打坐的慾望，收回手，點出指尖。
空氣中似乎晃出了如水般的漣漪，一面鏡子忽然破出清氣顯現。
鏡面盪漾出波紋，崔鈺的指尖點在鏡面上，道：“來看看胡瞳阿姨遇見了她的備胎沒有。”
鏡面波動，清清楚楚地顯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雖然容貌俊逸，卻是有些狼狽，在雨下溼着身子趕回了客棧。
聞人渡微愣，抿緊了脣，不明白他們二人爲什麼要圍觀一個凡間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