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顧蓉和她一個學校,說要幫襯, 是顧蓉更方便纔是。
顧蓉:“你說,這接二連三的出了這麼些事, 我總是提心吊膽的, 那屍體還是在清河預訂的房間裏發現的,她一個女孩子肯定是怕的,你”
趙烈旭:“我知道, 要開車, 先掛了, 回頭再說。”
“真知道”
“嗯。”
陳冀拉開車門坐進去,隨口問道:“我怎麼聽到什麼女孩...怕......伯母在給你找對象”
“不是那事兒。”
“誒, 這麼一說突然想起來,之前劉副廳介紹的那姑娘你還有聯繫嗎”
趙烈旭發動車子, “沒了。”
“據小道消息稱, 那姑娘很中意你,不過也都是緣分,半路被咱小嫂子截胡了。”
“小嫂子叫的還挺順口啊。”
“那可不是小嫂子小嫂子小嫂子”
趙烈旭抿脣一笑,踩下油門, 車子飛馳而去, 路上揚起一片塵埃。
路過幾家花店時陳冀猛地拍大腿, “你有沒有準備點什麼禮物送小嫂子啊”
“嗯”
“人家邀請你去看畫展, 這種帶名帖的都是高級場合, 你不整點鮮花啥的”
趙烈旭:“訂了。”
“啊什麼”
“訂了花籃送過去了。”
陳冀:“臥槽可以啊趙隊長這波666”
早些年他跟隨着趙世康參加過一些拍賣會和展覽, 這些也算是基本禮儀。
如果硬要說點別的含義,他是打心底爲她高興。
陳冀和自個兒媳婦發了幾條短信忽然膀胱一緊,指着前頭的肯德基說道:“停一停,我去上個廁所,剛纔飲料喝多了。”
一停車陳冀一溜煙兒的人就不見了。
趙烈旭單手撐在車窗邊上,望着窗外。
街邊新開了家玩偶店,有個人形玩偶站在店門前搔首弄姿的發傳單。
他微微皺眉,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黑色的......熊......還有兩片高原紅......
那熊見他盯着,扭着小碎步走過去遞給他一張傳單,趙烈旭剛想接,熊又把傳單收了回去。
趙烈旭笑了笑。
熊叉了個腰,把傳單往車裏一扔扭着屁股又走了回去。
店鋪的櫥窗展示櫃上擺着一排的黑熊。
趙烈旭手指叩着車窗邊沿,不知道想到什麼嘴角揚了起來,下一秒下車邁向那家店。
陳冀急匆匆跑回來,系安全帶擡頭一看,後視鏡裏反射出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他猛地扭頭看。
後排座位中,一隻黑色的玩偶規規矩矩的坐在正中間,腦袋頂在車頂,幾乎霸佔了後面的所有空間。
陳冀:“這你買的”
“嗯。”
“買這麼大”
趙烈旭:“還好,也就一米六。”
“這他媽都比我媳婦高了好嗎你買這玩意幹什麼啊奧你不會是想”陳冀哈哈大笑,“這操作很騷,會玩會玩。哈哈哈,是不是小嫂子喜歡這個”
趙烈旭懶得多解釋,只嗯了聲。
陳冀吹着口哨,“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認識這麼些年,他從沒見過趙烈旭搞這種花頭。
怎麼形容
就好像是穿越到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用這樣一些事物打動女孩子,即使很平凡,但充斥着戀愛的青澀與真誠。
......
競拍會是下午結束的,畫展裏所有的畫都已經被貼上是否已經拍賣的標籤,一共五十七幅畫,拍出四十八幅。
畫展分爲兩層樓,借用了美術館專門辦藝術展的廳。
展廳門口擺滿了花籃和賀語。
花籃也不似普通的那些那麼俗氣,都是新鮮綻放的白玫瑰,純潔莊重。
再往邊上的是百合花。
趙烈旭看到這樣的擺法情不自禁的笑了聲。
估摸着是那丫頭知道白玫瑰是他送的,故意擺在最中間。
已是夜晚,展廳里人不似白天那麼多,三三兩兩都有序的依次欣賞過去。
有專門的人員在門口發放作品簡介和目錄的卡片。
趙烈旭和陳冀簽下名字踏入展廳。
整個廳的基調是白色,頂上墜着參差不齊的飛鴿形吊燈,環形的白牆樓梯
和外頭的世界像是兩個模樣。
陳冀是由衷的感慨:“這丫頭是真的厲害啊年輕有爲”
趙烈旭翻弄手裏的卡片,走到第一幅畫跟前,“蔣平他們不來”
“這畫展不是得辦一個星期嗎,他們週末來。”
“那你怎麼不周末來。”
“嫌我當電燈泡”陳冀環顧了一圈,“怎麼沒看見小嫂子,她不在這兒”
“你是來看畫還是看人”
陳冀:“那你買個玩偶是送給畫還是送給人”
趙烈旭睨他一眼,不語。
陳冀:“你先看着,我去上個廁所,怕是喫壞了。”
“行。”
每幅作品右下角都標有題目與作者名,還有一句話的簡介。
畫作分爲五個主題關於春天,關於夏天,關於秋天,關於冬天和關於你。
她的畫都十分抽象,但依稀能辨認出那是紐約的四季,色調偏暗沉。
一樓走到盡頭,剛上樓梯迎面正碰上張蘊。
張蘊遲疑了幾秒,看清人後跟上去很果斷的叫住了人。
“趙隊長。”
趙烈旭一時沒認出來,停頓片刻纔想起來眼前的女人是誰。
換了髮型和着裝風格,和之前差異挺大。
張蘊:“怎麼你會在這裏我還以爲門口那些花是和你同名同姓的人送的,原來真的是你。你來參觀畫展嗎”
“嗯。”
張蘊有些不敢相信,“你對油畫感興趣”
趙烈旭想了想,“也不算是。”
“那...看的懂嗎”
“挺深奧,藝術家的世界有點難理解。”
“我可以幫你解析一下。”
趙烈旭客氣的點了個頭。
張蘊領着他往樓上走,邊走邊說道:“這是我學生的畫展,最近剛從美國回來,來中國做交換生,在美國時便已小有名氣,這次學習贊助籌備幫她在這舉行了第一個畫展,今天下午還舉行了拍賣會,你猜一共拍到多少錢”
張蘊說話時慢條斯理,聲音知性溫和。
趙烈旭挑挑眉,“多少”
問是這麼問,但思維還停留在這是我學生的畫展上。
他和張蘊沒有太深入的瞭解,當時聊天她也只說自己最近剛入職了一個大學,準備做教師。
張蘊伸手比了個數。
趙烈旭:“八萬”
張蘊搖搖頭,“八十萬。”
“有這麼多”
“對啊,對於一個二十左右的學生來說能夠到這個數已盡非常非常的棒了,關鍵是競拍所籌到的錢都會捐贈到偏遠地區的學校。我覺得...很有意義。”
趙烈旭:“嗯,是挺有意義的。捐贈這個提議是學校的決定”
“不是,是那位學生的意思。”
“做善事,挺好的。”
張蘊笑着,隨着他走。
她低下頭時不時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裝,她今天不比第一次見面那天,那次穿的比較素淨,今天爲了競拍會穿的比較隆重。白色的抹胸禮服,比平時多了幾份嫵媚,但對她來說有點暴露。
二樓中央白色的牆面上掛着一幅巨大的油畫,是其他油畫的四倍,畫前圍了幾個人,他們小聲探討着。
趙烈旭走過去,只見白牆最左邊有一行字關於你。
張蘊說:“這個主題的畫只有這一幅。”
“就這一個”
“對啊,我覺得挺特別的。那孩子很有想法。這畫還是昨天運來的,她來到中國後才完成的。我想,對她來說,應該也有特殊含義吧。”
趙烈旭擡頭,畫中橘色紅色交織在一起,構成光構成血構成河,明明充斥着希望卻又隱隱流淌着絕望。
女孩只有一個赤.裸的背影,是很純真的白色,甚至與畫面有種詭異的脫離感。
是這所有畫中唯一一幅不抽象的。
他垂眼,目光落在右下角的小牌子上。
作品名:sun非拍賣作品
作者:sun
簡介:夕陽漫青山 ,
趙烈旭:“簡介後面怎麼空了一句話”
張蘊:“我也問過她,她說懂的人會知道的。神神祕祕的。”
楊清河從樓梯口上來,站在不遠處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