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蘊輕輕啊了聲, 看了眼趙烈旭慌忙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理解, 講訴前都會和參觀者說明的, 因爲這幅畫你沒有給我”
“我覺得張老師說的挺好的, 邏輯很對。”
張蘊尷尬一笑。
楊清河瞥着趙烈旭,像是現在纔看到他,故作驚訝道:“這位是......是老師你的男朋友嗎”
張蘊臉一紅, “不是......”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
趙烈旭垂着眼眸和她對視, 小姑娘笑得有點壞。
楊清河:“咦,我怎麼瞧着這位先生有點面熟呢”
趙烈旭嘴角一勾,“是嗎”
張蘊介紹道:“他是淮城公安刑偵隊的隊長, 趙先生。”
“啊...原來是警察叔叔.....您好, 我叫楊清河。”
她伸出手, 十指纖細如佳玉。
“趙烈旭。”趙烈旭配合的握了上去。
驀地,掌心一癢。
小姑娘正用食指輕刮他的掌心使壞, 面上還笑得十分客氣。
趙烈旭居高臨下的看她,低笑一聲,不拆穿她的把戲。
楊清河:“我說怎麼那麼眼熟, 似乎之前在報紙上看過。”
張蘊:“趙隊長年輕有爲, 破過很多大案。”
楊清河雙手背在腰後, “是啊,早有耳聞,確實年輕有爲。趙隊長結婚了嗎”
趙烈旭:“還沒。”
楊清河瞪大眼睛似驚愕,“那一定有女朋友吧”
“沒有。”
趙烈旭不動聲色的望着她,薄脣微揚。
這兩句話一問張蘊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到底是哪不對她說不上來,但這是女人的直覺。
她以爲楊清河還會繼續問下去,剛想開口阻止,沒想到她轉了話鋒。
楊清河:“趙隊長怎麼理解這畫的”
她仰着頭看畫,頸部線條流暢優美,吊帶的裙子在肩頭繫有蝴蝶結,僅僅是一根黑色的帶子,襯得肩頭白嫩圓潤。
趙烈旭挪回目光,重新審視那副畫,半響,反問道:“你作畫時是什麼樣的心境”
“心境一半回憶一半期待吧。”
趙烈旭:“那這畫看起來充滿了希望。”
張蘊木訥的看向他們。
楊清河抿脣眨眨眼,“看來趙隊長是有緣人啊......”
張蘊目光在他們之間流連,突然想到門口的花。
清晨展覽剛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送花過來,楊清河站在門口似乎在打電話,她有事找楊清河商量,剛挨近就聽見她讓人把白玫瑰往中間排。
隨口問了句,楊清河說她覺得白玫瑰比百合好看。
當時也沒放在心上。
可這會怎麼瞧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
真的不認識嗎
還沒等張蘊多想,手機便響了起來,張蘊微微頷首退到一邊接電話。
楊清河依舊直視前方,“趙隊長沒女朋友的話,我們張老師怎麼樣”
趙烈旭把玩着手裏的卡片,“還不錯。”
“誒,我怎麼記得趙隊說文縐縐的,不合襯。”
趙烈旭捏住卡片,隔了會纔想起這句話的出處。
“玩夠了”他淡笑着,側過身。
楊清河:“來的有點晚哦。”
“辦完事喫個飯就來了。”
“就你一個人來了嗎”
“陳冀在下面。”
“奧......”
楊清河理了理裙襬,“那花真你送的”
“嗯。”
“就只有花”
他笑,“還想要什麼”
不遠處有人向楊清河招手,示意她過去。
楊清河瞥了眼張蘊的方向,轉而說:“不如把晚上的時間讓給我唄。”
“讓”
“嗯,讓。”
張蘊掛了電話走來。
楊清河:“我就不妨礙你們賞畫了,回見。”
說完,她提着裙襬瀟灑離去。
張蘊不明所以,“清河怎麼走了”
“可能有事吧。”
妨礙...這詞用的真微妙。
參觀了幾幅,張蘊似閒聊,問道:“感覺你和清河應該認識吧”
“嗯”
“就是看你們說話挺隨意的,像認識的老朋友,你不是還送了花。”
趙烈旭:“基本禮儀而已。”
張蘊愣了一會點點頭。
之前劉叔給她介紹這人的時候也講過他的家庭背景,說是父親開公司的,條件非常好,母親是教師,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
如今看來,真的是個非常有修養的人。
張蘊看了眼時鐘,問道:“再過一個小時,這裏差不多就要收尾了,等會要一起喫個宵夜嗎”
趙烈旭笑了聲。
算是懂了楊清河的那句話。
這丫頭很有算命的天賦啊。
趙烈旭:“約了人,沒時間。”
張蘊點點頭,很自然的轉到別的話題,“最近中際大學那邊出了人命,是你們負責的吧,查案是不是很累”
“習慣了。”
“這幾天人心惶惶的,晚上同事回家都不敢一個人。”
“是應該結伴走。”
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忽的,趙烈旭肩膀一沉。
陳冀喘着氣,“找了一圈,你怎麼看的那麼快,都到了二樓了。喲,這位是”
趙烈旭:“張蘊。”
張蘊點頭示意。
陳冀:“你好你好。”他又捅捅趙烈旭手肘,“小嫂子呢”
趙烈旭:“有事走了。”
張蘊眉頭一蹙,“小嫂子”
陳冀眨巴着眼睛。
趙烈旭倒也沒想多解釋,只拋出三個字:“沒什麼。”
張蘊肩膀塌了下來。
雖說和他不是很熟,也沒有深入交流過,但這種明明確確被人排之在外的感覺着實不好受,更何況還是自己欣賞的男人。
張蘊懷揣着這份失落,給他們講解完了二樓所有的油畫,整個過程趙烈旭的態度很明顯,客氣禮貌甚至有點疏遠。
陳冀是個人精兒,就這麼一個小時不到的功夫就看出了貓膩。
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八卦之心忍不住熊熊燃燒。
“那女老師是不是也對你有意思我瞧着也不錯。”
“她是之前劉副廳介紹的那位。”
“啥”陳冀仔細回想了番張蘊的模樣舉止,“劉副廳還是靠譜的,那姑娘瞧着很賢惠,居家型女人,這一對比吧,說實話,我覺得張蘊更適合過日子。”
趙烈旭笑着,“過日子什麼叫過日子她幫我煮飯打掃就叫過日子了”
“常規意義上是這樣的,生活無非油鹽醬醋茶。”
“那樣的,找保姆就可以了。”
陳冀:“誒喲臥槽,有錢了不起啊”
陳冀這人話多,一路嘮嘮叨叨跟個婆娘似的,兩人拐進p10的停車場區。
那輛黑色奧迪邊上倚着個人。
依舊是那件黑色禮服,依舊是那雙高跟鞋。
只是她把頭髮放了下來,從前黑長直的頭髮這會微卷,懶懶散散的垂在一側。
楊清河倚在柱子上玩手機,碩長的睫毛撲閃的像蝴蝶。
陳冀揉了揉眼睛,“那不會是小嫂子吧”
趙烈旭:“嗯。”
“這麼風情萬種的嗎”
趙烈旭抿直嘴角,走到陳冀眼前,擋住他的視線。
聽到腳步聲,楊清河擡頭收了手機,揮了揮手,“嗨,趙隊長。”
“奧...謝謝......”
蘇妗坐在書桌前,盯着那塊模樣精緻的蛋糕,叉子左右搖擺好幾下才下定決心從哪開始喫。
喫着喫着鼻頭一酸。
剛纔父母問她新室友怎麼樣
一個好字她反覆說。
這腦袋瓜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以前,亂七八糟的回憶再被播放出來就像被髒水捲住了身體一般,蘇妗搖晃着腦袋,吞下大大的一口。
這個夜晚註定得熱鬧一番,雖然嚴謹煙火,但空中飄着的孔明燈一樣寄託了少男少女的請求,明亮的燈火比星星更耀眼。
蘇妗喫完蛋糕側着腦袋望着夜空。
楊清河在塗護膚品,她瞄了一眼蘇妗,問道:“今天七夕,你不和同學出去玩嗎”
“我”
“嗯。”
蘇妗收回目光,“我沒什麼朋友。”
蘇妗不是交換生,照理來說,在校一年多總會交到點朋友的。
楊清河拍爽膚水,“你們班女生是不是特別少,聽說學計算機的一般都是男生。”
“嗯,班裏只有我一個女生。”
“那你不是團寵”
“啊不不不,沒有那回事,不是這樣的。”
楊清河沒再多問,只覺得這個女孩膽小怕生,又有點孤僻,就像只來到陌生世界的小貓,你不理睬她,她也不會主動找你,你摸摸她的頭她就會軟下身子。
楊清河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