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後我們就去走廊裏開始詢問他一些情況。
“你好,您不介意我們錄音吧。”
我看電視上的記者進行採訪的時候都會先問這麼一句,我也就照樣學了一下。他點頭示意我可以。
我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放在腿上後,問他。
“炯炯住院有多久了?”
他回答說。
“已經四五個月了。”
我繼續問他。
“那麼炯炯的父親呢?”
他回答說。
“回家去借錢了。”
我接着追問。
“離開幾天了?”
他面露絲絲詫異但還依舊回答我說。
“兩天了。”
我覺得再這樣揪着白澗的事情問下去可能白豪會懷疑我們,所以我話題回到炯炯身上。
“炯炯是什麼病啊?”
他長嘆一口氣後對我說。
“脊髓炎。”
我接着問。
“那治好這個病大概要花費多少醫藥費?”
他揉了揉太陽穴痛苦的對我說。
“無底洞,治不好的,只能一直維繫生命。”
我聽了之後也沉默了,但我最後還是對白豪說。
“‘我們會盡力幫炯炯籌款的。’”
他似乎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氣對我說。
“那就辛苦你們了。”
說完他就回到病房了,我們跟炯炯說了聲再見,也離開了醫院。
丁一楊問我。
“現在我們要去哪裏?”
我指了指手中的早餐說。
“給白澗送早餐,我剛剛答應炯炯了。”
他一腳油門就開去了上回那棟寫字樓。
我將早餐放在白澗眼前對他說。
“你女兒留給你的。”
他驚慌的問我。
“你們去看過她了?”
我點點頭。
他慌張的說。
“我自己選擇的路,跟我家人無關。”
“想什麼呢你?我們只是去了解一下情況,你以爲我們是黑幫嗎?”
他平靜下來對我說。
“不管你們做什麼,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說。
“我已經在想辦法爲你的女兒募捐了,雖然這是個無底洞,但是能填一點是一點,總會有奇蹟的。”
他的眼中雖有淚花閃爍,卻依然也沒再對我們透露絲毫。
我接着對他說。
“你先喫早餐吧。你女兒很想你。”
他沒理我說的話,動作僵硬的打開早餐袋子,隨後泣不成聲。
我見狀,便退出了審訊室,隨便示意沈懷寬也跟我一起出來。
我們三個人站在監控室裏看着,屏幕裏的白澗一邊淚流滿面一邊吞嚥着有些冰涼的早餐,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問沈懷寬。
“他會不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沈懷寬對我說。
“有可能,因爲那個犯罪組織做事隱蔽,像白澗這樣一顆棋子,根本不會知道一些重要線索的,但是他至少可以告訴我們,他們是怎麼聯繫他,讓他去殺害朱旭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沈懷寬。
“銀行賬戶那邊查的怎麼樣?匯錢那方查到了嗎?”
沈懷寬搖搖頭對我說。
“根本查不到,之前也有類似的匯款記錄在其他案件上,可是最後都指向一個海外的空頭公司賬戶上,我們也不能跨國辦案,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我着急的問。
“那現在怎麼辦?”
沈懷寬輕嘆了口氣對我說。
“今天要是再沒有線索的話,就只能送他回警局了,按照正常程序伏法。”
我問他。
“那他要是正常程序伏法,會怎麼判刑啊?”
他低聲對我說。
“估計是無期徒刑。”
我看着屏幕中削瘦的白澗,心裏像是壓了塊石頭一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