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到了沈莊的後門。
扶着她下馬後,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一個縱躍,輕飄飄的越過了牆,輕車熟路的把她送到了東苑。
期間,避開了所有僕婢,她回來的悄無聲息。
蘇安安詫異,洪門的情報做的未免太好了,這沈莊都瞭如指掌,不知情的還以爲這是洪門的宅子。
放下她後,沈君承道:“本座承諾已兌現,此後你我兩清。”
“哦,多謝門主。”蘇安安站穩後忙施了一禮。
雖說兩清,但是冷莫言於她而言,真的算是救命恩人,該謝得謝。
等她再擡眸時,院裏已經空空如也,那人走的悄無聲息。
蘇安安望了望牆頭和熟悉的院落,內心終於踏實了些,雖然昨天多災多難,但卻認識了冷莫言,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她推門進去,翠煙就趴在她屋裏的桌子上睡着了。
聽到聲音,她猛地驚醒,一回頭,就看小姐滿身狼狽的出現在她眼前,當即眼淚就下來了。
蘇安安忙道:“別哭,別哭,我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
她吩咐翠煙,先去燒點洗澡水,讓她把一身晦氣除了,在與她細細說明。
翠煙擦乾眼淚就跑去小廚房,李良聽到了動靜,也跑去小廚房幫忙燒火去了。
兩刻鐘後,蘇安安褪去一聲髒兮兮的衣服,正準備進入浴桶。
翠煙看着小姐血跡斑斑的肩膀,當即眼淚就掉了下來。
小姐受傷了,且還這麼嚴重,流了好多血,小姐得多疼,嗚嗚……
蘇安安坐在浴桶裏,安慰她,“不疼了,小傷而已,放心。”
翠煙哭着幫她把胳膊上的布解開。
蘇安安看着那白色的布條,若所有思。
昨兒她只是囫圇撒了一點藥而已,並沒有包紮,醒來也沒注意,直到現在沐浴才發現,肩膀上的傷口被重新包紮了。
想必是昨夜發燒時,他包紮的吧?
她趴在浴桶邊緣,腦海倏地裏想起他的傳說。
青面惡鬼,森森索命,江湖人提起都帶着一絲敬畏。
可她卻意外的發現,這個惡鬼,蠻紳士……
傳言果然不可信哪。
翠煙小心翼翼的把小姐的傷口清洗了下,而後又幫小姐清洗頭髮,手中打了綿密的泡沫。
蘇安安便言簡意賅的將她被擄走的事兒解釋了一遍。
翠煙詫異,竟不是宋巖擄走的小姐,這中間如此曲折,幸而小姐命大啊。
一定是夫人在天之靈保佑的。
蘇安安莞爾一笑,“是的,定是母親在天之靈護我。”
她幾次以爲自己要死,卻都活過來了,母親,您在天上看着安安嗎?
翠煙吸了吸鼻子,淚汪汪道:“小姐這次真是受苦了。”
蘇安安搖頭,這算不得受苦。
翠煙將髮絲上的泡沫沖掉,又道:“我還以爲是姑爺把您救回來的呢?”
沒想到是個不曾聽過傳聞的什麼惡鬼。
青面惡鬼的名號,翠煙從未聽過。
蘇安安回頭,“姑爺?”
翠煙解釋,在小姐失蹤後,她去找了姑爺,祈求姑爺伸手救援。
翠煙點頭,還說,姑爺已經尋到了您遺落的髮簪,讓她前去辨認呢。
雖然姑爺沒說救與不救,翠煙回去提心吊膽了好久,但當看到小姐回來時,她一時間以爲是姑爺出手的呢。
沒曾想小姐說不是。
蘇安安凝眉。
沈君承的父親曾經畢竟是威遠大將軍,說有一些父輩部下殘留的勢力蘇安安是相信的。
只是詫異,那人竟然願意動用他父親以前部下的勢力去尋她。
他不是很不喜歡她嗎,不用動手就能除去她,且還不會讓劉氏起疑,她以爲他該是不聞不問,等着看戲呢。
蘇安安托腮,暗暗思襯難道是他覺得被擄走面上無光?
說到底,再不喜她也是他名義上的妻,或許,沒哪兒個男人喜歡頭頂綠油油,所以,他纔在聽到宋巖擄走她時,願意動用人脈吧?
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別的理由,搖了搖頭,斂去思緒。
沐浴完畢,她乏的很,準備歇息。
剛坐在牀邊,猝不及防看到了那把匕首。
匕首古樸,刀鞘上只有一幅和他面具上一樣猙獰的圖騰。
蘇安安拿起那把匕首,緩慢的摩挲上面的圖騰。
這把匕首可謂削鐵如泥。
她依然清晰的記得拿着這把匕首捅死壞人的感覺。
鮮血彪了她一身,溫熱,腥氣,又莫名讓人發抖的顫慄,和一絲奇妙的安心。
當時在山洞裏後面整理衣服的時候,她發現放在石頭上,本是拿起來準備還給冷莫言的,誰知道她一出來,他就說了調侃的話,導致她忘了。
直到沐浴,褪去衣服纔想起懷裏這把匕首。
她將那把匕首放在枕頭下,心想,若是有緣再見,得把東西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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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承沒有回清靜軒,而是先去了禹都總部,和付豪博彥匯合。
拿掉青面惡鬼的面具,露出世無雙的容顏。
他悠哉的坐下,“說吧,昨夜如何。”
付豪忙解釋了一遍。
昨夜主子墜崖之後,宋行遠那廝終於帶着官兵姍姍來遲。
以接到龍虎幫走私私鹽的線報爲由,要求搜查龍虎幫。
龍浩當時軟筋散發作,應付不得,便派了老三去應付。
無中生有就想搜府那是不可能的,老三正辯駁着呢,忽然一直不見影子的白梅跳了出來,指證了他。
並且聲稱知道那批私鹽藏在哪裏,官府當即要搜。
這下老三還不明白,白梅就是個叛徒。
又如何看不出來,這來的什麼都轉運鹽副史司就是有備而來,這走私的罪名看來是逃不掉了。
嗎的,又被冷莫言陰了一次。
老四反應慢半拍的理清其中的關係,也是粗口連連,最後,直接開打,左右這個罪名會被扣死,那就趁現在,把這次來的人全部弄死。
征戰一觸即發,本以爲官兵神馬的不足爲懼,卻不曾想,這官兵個個身手那麼好。
老六啐了一口,去你妹的官兵,這明明都是披着官兵衣服的殺手,又是洪門的手筆。
這可真是光明正大一個藉口進來屠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