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9章 他簡直是個鬼
    手上的餘溫還在,敖纓回頭去看,他逆着光,輪廓分明,有股肅然的英氣。敖纓笑道:“二哥。”

    敖翌皺了皺眉,道:“誰教你這樣餵它的,不怕傷了手?”

    敖纓道:“它不會咬我的。”

    敖翌道:“骨碎在你手上,也會刺傷你。”

    敖纓也看見了,那骨頭碎片還挺尖銳的。方纔要是她拿着讓狼犬啃,肯定就被刺破手了。

    敖纓熟稔地伸手去揉狼犬的頭,下巴擱在膝蓋上,軟軟道:“謝謝二哥提醒,下次我注意。二哥,你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我,會不會太破費了啊?”

    “你喜歡就好。”

    敖纓抿着嘴笑起來,道:“二哥,有你真好。”

    有敖翌在院裏陪敖纓,扶渠不想打擾便去院外採些臘梅回來插在花瓶裏。

    只是這一去,卻許久都沒有回來。

    後顏護衛進來通傳,道:“三小姐,扶渠在梅園被大夫人的人押住了,說是要打殘了腿,再攆出府去。”

    敖纓丟下敖翌和狼犬在院子,自己匆匆忙忙就往那出事的梅園去。

    等敖纓跑到梅園時,見雪地裏遍佈亂七八糟的泥腳印,楚氏身邊的嬤嬤正拖着扶渠出來。

    扶渠不住掙扎,看樣子是吃了些苦頭,臉頰上留着斑駁的指痕印,腫得老高。

    敖纓冷冷出聲道:“你們在幹什麼!”

    楚氏面色僵僵地道:“纓兒你來得正好,這賤婢目無尊卑、以下犯上,又手腳不乾淨,淨做些腌臢事兒,早該打出府去以儆效尤。”

    敖纓鎮定道:“是因爲昨日扶渠對嬸母出言頂撞的事嗎,這件事是她有錯在先,昨日我已經罰過她了,她下次不敢再犯。”

    楚氏向身邊的李嬤嬤使了個眼神,李嬤嬤便上前說道:“三小姐,不光是這賤婢出言頂撞。聽丫鬟說,這賤婢每次去廚房,都偷喫大夫人和四小姐的補品。這臭丫頭仗着在三小姐身邊伺候,就不是個手腳規矩的。”

    扶渠含淚朝敖纓搖頭。

    敖纓斂下神情,問:“有證據嗎?”

    李嬤嬤道:“丫鬟親眼所見,這還能有假。”

    楚氏笑得尖酸刻薄,施施然道:“連一個丫鬟都敢偷雞摸狗這麼大膽,像這種口無遮攔、犯上作亂的東西,打死了也不爲過。回頭嬸母再給你找兩個懂事聽話的丫頭去你院裏伺候。”

    說罷,楚氏就命人要把扶渠帶走。

    敖纓厲目掃視那兩個嬤嬤:“你們今天要是敢帶走她試試看。”

    正僵持不下間,一聲渾厚暴躁的犬吠聲從外面傳來。

    楚氏心裏一咯噔,剛一擡頭,便看見一個飛快奔跑的不明物闖進了梅園。

    昨日聽嬤嬤說起那條狗時,楚氏十分不以爲意。一條狗而已,能夠兇猛到哪裏去?它能鬥得過人麼?

    可今日當楚氏真見到那條狗時,那兇惡的面相,呲起來的獠牙,嚇得楚氏傻愣在原地,連躲都忘了躲。

    梅園裏驚叫連連。

    只見那條狼犬猛地竄過來,徑直撲向狠拽着敖纓的李嬤嬤。

    那狼犬力氣大得驚人,聽得李嬤嬤慘叫一聲,就被它撲倒在地。

    李嬤嬤被狼犬按在雪地裏,慘叫地揮舞着雙手蹬着雙腿,伴隨着皮肉被撕裂的聲音,徹底激發了它兇殘的狼性。

    鮮紅的血灑在了梅園的雪地裏。周圍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敖纓耳中忽然一片安寧,卻是什麼也聽不見。

    她耳疾又犯了。

    最後那李嬤嬤竟被狼犬生生啃掉了雙腿,那淒厲的慘叫聲久久不散。兩隻小腿上幾乎不剩肉,只留下兩截森森白骨,而後暈死了過去。

    還是敖翌趕來扣住狼犬的項圈。

    面對此慘狀,他只輕描淡寫道了一句:“一時沒看住,叫它掙脫了繩子。”

    楚氏面色慘白,終於後知後覺地步履踉蹌,一下子跌坐在地。方纔情急之下下人攙扶推搡,使得她華衣凌亂,這一跌倒,更是釵橫鬢散。

    楚氏以前不太敢惹敖翌的,現在更不敢。她總感覺,真正狠辣的不是這條狗,而是牽着這狗的人。

    他簡直是個鬼。

    不光是她,連着身邊的僕人,甚至是扶渠,也早就嚇得腿軟了。

    敖纓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場面,除了眼神有點冷以外,依然面不改色。

    她拂掉裙角上的雪漬,朝楚氏走去。

    楚氏原本不懼敖纓,可是她看見敖纓身後站着的敖翌時,不由自主地瑟瑟顫抖起來。

    敖纓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從楚氏頭髮裏落下來的髮簪,彎身撿起,又輕輕地別在了楚氏鬆散的髮髻上。

    敖纓溫聲細氣道:“我自己的丫頭,什麼品行我自己知道。嬸母說她目無尊卑,今日嬸母敢擅自動我的人,這裏是威遠侯府,您真把自個當這裏的女主人了,到底誰纔是目無尊卑您心裏難道不清楚麼。

    “您若心裏不服氣,等我爹回來,大可以去他面前告一狀。正好,把新仇舊賬都算一算。這中饋之權握在您手裏,到方便自己徇私了。我爹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眼裏容得下沙子麼。到時候您一家三口,就真的是寄人籬下了。”

    楚氏蒼白的臉色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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