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61 章 沒人能懂他的心情
    敖翌的視線越過諸多人影,直接投射在茹兒的身上。

    茹兒莫名的霎時一陣膽寒,撈着簾子的手也跟着一顫。

    紅色簾子頓時就垂落了下來,又擋住了茹兒的身子。

    可片刻之後她還是無可避免地聽見敖翌在說話:“四妹才一出家門,三妹就不知所蹤。我總得要找到她纔行。”

    後來敖翌驅馬來到喜轎旁邊,用手裏的馬鞭托起喜轎的窗簾,那如冷鉤一樣的眼神直直看着喜轎裏臉色發白的茹兒,徑直問她:“是你主動把她交出來,還是要我自己找?”

    茹兒咬了咬紅脣,努力鎮定下來,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敖翌點點頭,把窗簾放了下來,轉身對手下的人下令道:“搜吧,搜仔細點。”

    敖放的人剛要阻止,就被一羣騎兵迎上陣,擋得死死的。若他想要阻止,非得當街打上一場不可,而且贏的可能性還微乎其微。

    緊接着茹兒就透過窗就看見那些騎兵從馬背上跳下來,直接撥開儀仗隊,將那些大紅的喜箱紛紛掀開。

    裏面的綾羅綢緞、瓷具器皿等掉得滿地都是。

    可別指望這些三大五粗的將士們能對這些嫁禮溫柔一些。

    茹兒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嫁禮掉在地上髒了,氣得渾身發抖,尖聲咆哮道:“敖翌!你到底在幹什麼!等我進宮後,我定要治你死罪!”

    敖翌置若罔聞。

    六十四擡嫁禮,每一擡都被搜個徹徹底底。

    可是隨着搜查將近尾聲,卻並沒有從這麼多的箱子裏搜出那個熟悉的身影來。

    搜查最後一隻箱子的士兵也來到敖翌身邊,稟道:“將軍,裏面沒有。”

    他眼神狠戾地往茹兒身上一掃,在場的每一個人他都不想放過。於是又將整個儀仗隊,甚至是敖放帶的護兵,每一個都檢查仔細。

    萬一敖纓是被喬裝打扮了以後放在這些人當中呢。

    茹兒看到敖翌誓不罷休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裏反而滋生出絲絲快感。

    以前敖纓根本不曾正眼看他,他卻還處處幫着敖纓,甚至還威脅過自己。他從不曾把自己當妹妹看待過。

    他對別人再狠,他都會對敖纓呵護備至。可比起敖放,茹兒私心裏何嘗不想有這樣的兄長全心全意地護着自己。

    現在看見敖翌尋而不得,想必他心裏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想到這一點,茹兒就忍不住笑起來,對他道:“我說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兒,你偏不信!現在你搜也搜了,總該相信了吧!”

    茹兒坐回喜轎內,又趾高氣昂道:“既然沒找到人,那就請你讓行吧。我還趕着進宮,耽誤了吉時,二哥擔待得起嗎?莫要讓皇上覺得,二哥目無王法,絲毫不把君威放在眼裏。”

    那些被掀開的禮箱又重新蓋起來,只是再沒有之前的整齊乾淨,顯得有兩分凌亂狼藉。

    敖放怒不可遏道:“敖翌,還不開城讓路!”

    最終敖翌沉寂片刻,還是命手下開城放行。

    敖纓不在這裏,那她會在哪裏?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陸陸續續出了城門。很快敖翌的親信把事情打聽清楚了,過來道:“主子,這支隊伍好像在街上的時候與另一支迎親隊伍交錯過,會不會那時……”

    敖翌騎馬調了個頭,問:“另外一支是哪家的?”

    “是溫家小姐今日出嫁,迎親的是姓鄭的一戶人家。”

    敖翌道:“今日本沒有空去喝那杯喜酒的,前面帶路。”

    這頭,溫月初被迎進了鄭家院子,院子裏滿堂喝彩,在賓客們的歡呼聲下,她正準備和鄭家公子拜堂成親。

    這時家僕匆匆進來,慌道:“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兵!”

    所有賓客都安靜下來,回頭往門口的方向看。

    溫月初的喜帕蓋住了頭,一雙素白的手和鄭公子一起牽着一縷紅綢,手指微微發緊。

    她聽到自己的哥哥溫朗在說:“敖二,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沒空來喝喜酒的麼,還帶這麼多人?”

    溫月初身子一顫,再顧不上許多,撇了紅綢便自主地撩起喜帕,朝門口看去。

    確實有許多士兵涌進來,把守住院子。彼時她看見敖翌正闊步跨進鄭家大門,身形筆挺,步履沉穩有力。

    只是臉上冷漠陰狠的表情,讓所有賓客不由退避三舍。

    溫月初眼波微動,還是聽見自己盈盈喚了一聲:“敖公子。”

    在看見他來的那一刻,溫月初乾涸的心,彷彿得到了一絲雨露甘霖。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着這麼多士兵來的,那便不是單純地來喝喜酒的。

    如若他是來阻止自己成親的……

    溫月初還是不知不覺地奢望着,那該有多好。

    她五年的青春,五年的感情,全都付諸在這一個男人身上。她似乎已經忘了那日涼亭裏,他有多麼的冷酷絕情。

    當時的那種恐懼害怕,終還是被日復一日的相思所代替。

    只可惜她得不到。

    今日他若是要她跟他走,那她定一心相隨,絕不後悔。

    可溫月初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他不是因爲搶親來的。

    敖翌要檢查從溫府擡過來的嫁箱。

    溫朗聽了難免不高興,之前馬場的事,加上敖翌拒絕了溫朗需要幫忙的請求,再到今日直接帶人來翻嫁箱,溫朗心裏已經有了芥蒂。

    今日是他妹妹的大喜之日,怎麼隨便讓人翻喜箱。往後他妹妹還怎麼擡頭做人。

    敖翌也向溫朗道明瞭目的:“阿纓不見了。”

    溫朗皺眉道:“什麼時候的事?三小姐不見了你怎麼會來這裏找?先前我問你請三小姐做送嫁姑娘,你不是沒肯嗎?”

    敖翌也不多說,只道:“我自有我的理由。”

    最後士兵們將賓客都遣開。敖翌要搜,鄭家也不敢阻攔,於是那些嫁箱又重新擡了出來,讓敖翌手下的人打開仔細搜查。

    溫朗強忍着不悅,在旁沉着一張臉。

    溫月初不由詢問道:“敖公子在找什麼呢?”

    搜過了,最後什麼也沒搜到。

    敖翌儘管心裏有數,他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到此地來找到敖纓的可能性十分渺茫。若敖纓當真是被擡到了這裏,他們也早已將她轉移了,又怎麼還會等着他來。

    可敖翌還是來了。

    沒人能懂他的心情。

    任何一種可能性,他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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