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00 章 牽掛的人回來了
    過了幾天,溫朗徑直把一袋銀子混着數額不等的銀票,放在了溫月初面前,一句話沒說便轉身離開了。

    鄭成仁兩眼放光地撲過來,把銀子銀票全都倒出來數數,大喜過望道:“我拿出去的錢不是隻有不到一千兩麼,怎麼拿回來有兩千多兩?”

    溫月初把錢全都收了起來,沒留給鄭成仁半文。鄭成仁暫時理虧,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把錢全拿走了。

    ***

    打從上次敖翌跟敖纓說,往後不要到他院子裏去等以後,敖纓好像就很少再看見敖翌了。

    他出了一趟門,並沒有說是去到什麼地方,連日未歸。

    敖纓在他院外徘徊,卻還有幾個護衛守着院子,見得她來,閃身擋下了路,道:“三小姐,主子未回。等他回來,屬下會告訴主子您來過。”

    敖纓想了想,道:“我也並不是要進去等他,我進去幫他喂喂魚也不可以嗎?”

    護衛顯然有些爲難,也沒就此讓開。

    敖纓曉得,敖翌的院子平時把守很嚴的,外面的人進去都要經過通報。現在她也不能隨便進去了。

    敖纓只是很擔心,她二哥多日未歸,怕他出什麼事。想着去他住的地方待一待,心裏會踏實一些。

    現在護衛不放她進去了,她便只好帶着扶渠又離開。

    後來從威遠侯口裏才得知,敖翌現在不在徽州城,他帶着人去徽州轄地內各地方巡視去了。

    眼下將近年關,各地鎮守將士們情況如何、糧草軍餉用度如何,總是要弄清楚的。

    敖纓問:“那二哥什麼時候回來?”

    威遠侯笑道:“才走這麼些天,你就想他啦?要不是近兩年不太平,我讓他帶你一起去看看也無妨。”

    說着揉了揉敖纓的頭,又道:“阿纓放心,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回來的。”

    年關將至,姚如玉那裏也非常忙。不僅府裏的產業賬簿要清算,還有她自己外面的生意也要覈對賬目的。

    敖纓前不久往她這裏學了兩手,因而這幾天便紮在姚如玉那裏,幫着她看賬。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敖纓就嚇一跳,從面前的賬本里擡起頭來望着姚如玉,道:“娘,您每年能掙這麼多錢啊?”

    姚如玉勾着嘴角笑了笑,斜睨她一眼,道:“傻丫頭,誰會嫌錢多啊。若是不多掙些,你爹那四十萬大軍靠什麼養?”

    她自顧自地說道,“我記得我離開徽州的那年,他手上只有十萬大軍,光軍餉耗費就是一筆巨資。徽州不比金陵那種富饒之地,養兵還是很耗財耗力的。”

    敖纓怔愣,道:“那這些年,您一直在接濟我爹?他知道麼?”

    姚如玉眼裏有柔色,嘴上卻笑道:“他一個三大五粗的老爺們兒,怎麼會這麼斤斤計較,順藤摸瓜想到這些。這其中關係頗爲複雜,徽州將士們的糧餉軍資,都有一羣商賈士族大家支持的,誰不爲了以後謀利益呢。他只不過當我是其中一個罷了。”

    敖纓聽後愕然。

    她爹真的是太神經大條了,雖然說他傻不太貼切,但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啊。

    姚如玉肯默默幫他,必然是不圖回報的。

    若不是這回敖纓幸運地幫她爹娶了姚如玉回來,興許欠人家的真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敖纓問:“您爲什麼不告訴爹呢?”

    姚如玉道:“讓他知道了,讓他來感激我啊?我要的可不是他的感激。丫頭,好好幫我看賬簿,我還想趁着你沒出嫁的這幾年,多幫幫我呢。”

    敖纓思緒一轉,笑道:“那說不定我能一直幫下去。”

    姚如玉撥算盤的手指停了下來,看了敖纓一眼,道:“姚瑤兒定親的事你知道嗎?開年過後她便要籌備婚事了。”

    敖纓點頭:“我知道的。”

    “那你呢,可有什麼打算沒有?”姚如玉問,“你十六了,再不打算就有些遲了。”

    敖纓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想考慮婚事。”她仰起頭,在姚如玉肩上蹭了蹭,“就讓我像您這樣不好嗎,將來努力賺錢做生意,說不定在娘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能找到一個相伴一生的人呢。”

    姚如玉道:“你像我這樣可不行,到了我這個年紀,相伴一生的人是那麼好尋的嗎?不過你父兄暫且都還想多養你幾年,可他們男人懂什麼,姑娘最美好的年華便是你現在這般模樣。”

    姚如玉捧着敖纓的臉,又溫柔笑道:“你這模樣若是出嫁,不知道將來多招夫君疼呢。只不過他們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好在咱們侯府什麼也不缺,你若是不想外嫁,娘就給你招了夫婿入贅來,往後你同樣住在家裏,誰也不離。”

    後來敖纓正在姚如玉房裏覈對另外的賬目時,扶渠匆匆跑來院裏說:“小姐,好像二少爺回來了。”

    敖纓擡起頭,瞬時反應過來,丟下賬冊就往門外跑,道:“娘,我下午再來幫您啊!”

    姚如玉很無奈,對着敖纓的背影道:“外邊下雪呢,你慢點跑。”

    敖纓一眨眼就跑出院子了,身後扶渠上氣不接下氣地跟着。

    寶香見狀,道:“便只有三小姐才這般惦念牽掛二公子了吧。”

    敖翌是個什麼人她也見過一二,府裏上下都是有些怕他的。寶香也不例外。

    姚如玉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那是因爲那人只對她一個人好,如何能不讓她惦念牽掛。”

    敖纓匆匆跑出來時,隔着一彎水塘,大老遠便看見一身墨衣的敖翌帶着兩個隨從,正從那邊路上走過,正要回自己後院的樣子。

    他的身影在這霧濛濛的雪天裏,挺拔遒勁,像永遠也壓不彎的松柏。而那走路的姿勢,亦是沉練有力。

    敖纓隔着塘便朝他喊道:“二哥。”

    他聽見了,停下腳步,側身駐足朝這邊往來。

    敖纓便又腳下不停地朝他跑去。

    敖翌眸色枯深無底,在這樣陰沉的天氣裏和雪花飛舞中,彷彿萬物皆虛無,只有那抹朝他奔來的身影這般鮮活。

    她的髮絲在風裏揚起的弧度很柔軟,那腰肢仍只他一手可握,那麼纖細又玲瓏的一個人兒。她眉眼間兜不住喜悅的笑意,像一隻小獸一般,歡喜地迎接自己牽掛的人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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