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33 章 她擔心的全都是他的以後
    回到宴春苑以後,兩人一句話不說。

    敖翌徑直把她放在榻几上,拂過衣角矮下身便要去看敖纓的傷勢。

    敖纓往後縮了縮,被他精準地捏住腳踝,看她道:“躲什麼?”

    敖纓抿脣道:“我沒事了,事先已經包紮過了。”

    敖翌盯着她腳上的繃帶,隱隱有沁血的痕跡,他眼神又冷又嚴厲,道:“你讓他碰你的腳了?”

    敖纓一口氣淤在心口,道:“男女授受不親,是我自己包紮的,他沒有碰,你也不要碰!”

    敖纓橫豎躲不掉,最後一腳軟綿綿地踢在他的手心裏。

    敖纓扭着腳踝,一下就被他徹底扯下了羅襪。他溫熱的的手掌輕巧地包裹住了她的腳。

    那時敖纓只覺得整個氣血都涌上頭了,起伏不定地咬牙道:“敖翌!”

    敖翌看她一眼,自顧自地拆她腳上的繃帶,道:“很好,都知道叫我名字了。”

    敖纓氣得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因爲是她自己給自己包紮的,包得有點草率;用的也是簡單的草藥,路上還坐在馬背上被顛了一路,眼下敖翌撤下她腳上的繃帶時,她自己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有點疼。

    扶渠不敢大意地拿了金瘡藥來,敖翌重新處理過她的傷。

    整個過程,敖纓沉默地看着他緊皺着眉頭。

    她不喜歡看見他皺眉,看起來很陰鬱,他很不開心。

    敖纓下意識就想伸手往他眉間摸去,想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可是伸到一半,覺得不妥,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她心裏有些焦躁,撇開頭不再去看,片刻道:“我沒事,養幾天就會好了。”

    等敖翌處理好了,才起身道:“往後禁足一個月,不得出家門半步。”

    敖纓想反駁,可他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轉身便離開,又道:“你若是覺得家裏悶,便多去母親那裏坐坐。”

    走到門口,敖翌對院裏的顏護衛道:“下去領二十棍。”

    前一刻敖纓還怕他擔心來着,這一刻真是氣得夠嗆。他管起自己的事來,還真是比誰都順溜!

    顏護衛領完罰回來時,敖纓感覺挺愧疚的,讓扶渠留了傷藥給他。

    他接過傷藥,走路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道:“多謝三小姐賜藥。這次是屬下的失誤,才使得三小姐受傷的,屬下理應受罰。二十棍是小傷,對於屬下來說家常便飯。二公子是留了情面的,不然屬下哪還有機會站在三小姐面前。”

    院裏的那條赤蛇卻不能浪費了,得剮來及時給敖翌入藥。

    敖纓很鬱悶地一邊剮蛇一邊唸叨:“他都禁了我的足罰了我的人,我還管他好不好乾什麼。”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手上卻利索地取了蛇膽。

    姚如玉聽說敖纓受了傷,每天都要過來看一看,帶着藥膳補品。

    敖纓一看見那些藥膳補品,想起自己的身材,還真不敢多喫。等過幾天敖纓覺得腳上漸好了,嫌宴春苑太窄,便主動去姚如玉那裏,陪她說話解悶。

    在扶渠的攙扶下,她一瘸一拐地走一陣是沒問題的。

    傍晚時敖翌回了家,往主院裏來,還帶了松子糖給敖纓。

    敖纓低着頭,疏遠道:“下次二哥不用給我買了,我已經不喜歡喫這個了。”

    敖翌道:“那你喜歡喫什麼,下次我買你喜歡喫的。”

    敖纓道:“我喜歡的家裏都有。”

    姚如玉聽說敖翌給她禁了足,不許她再出家門半步,想着她仔細在家將養總歸是好的,便沒多說什麼。

    後來敖翌也留在主院裏用晚飯。

    喫過了晚飯後,敖翌就要領着敖纓回去,說是該換藥了。

    對此威遠侯和姚如玉當然不可能拒絕。

    姚如玉在屋裏,看着敖翌一手扶着敖纓,兄妹兩人慢吞吞地走出了主院,不忘出聲道:“扶渠,搭把手,扶着小姐點。”

    本來有敖翌在,是沒扶渠什麼事的。但姚如玉一叮囑,她便利索地過去攙扶。

    怎想,敖翌卻沒讓扶渠上手,他大抵是嫌敖纓走得慢,直接一手把敖纓拉過來,攔腰抱起就筆直挺拔地走了出去。

    敖纓驚呼一聲,僵硬地撐着他的胸膛,低聲道:“你放我下來,娘看着呢!”

    身後姚如玉不放心,確實一直看着。她親眼看見敖翌把敖纓抱起時,眼皮驀地跳了跳。

    敖翌腳步不停,淡淡道:“你傷了腳我才抱你回去,你心虛什麼。”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讓爹孃看見,她和敖翌這樣親近。

    敖纓害怕,怕敖翌是故意讓母親看見的。他要一步步緊着來,根本不在乎他們之間的兄妹之名。

    他一心想要逼着她,可他有沒有想過,若有朝一日不是侯府二公子了,他以後該怎麼辦?

    就算讓外面的人知道他是侯府的養子,那他和自己依然是兄妹。

    況且這件事還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定有有心之人會打他的主意。

    大魏有魏景辰,金陵有蘇連玦,都想置他於死地。

    這個世上想讓他死的絕對不止這兩個人,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光是那敖放若是抓住這一把柄,必會以他不是敖家人爲由,逼他交出兵權。

    一旦敖翌放棄了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那些暗中窺伺的人定會第一時間對付他。

    敖纓根本沒有辦法去考慮自己,她所擔心的,全都是敖翌的以後。

    要想斷絕他的念頭,只有讓他知道他們之間再無可能,他纔會死心。

    敖纓禁足期間,敖翌外出他也絲毫不用擔心,因爲他已經叮囑過家裏的護衛,敖纓絕對走不出侯府的大門。

    敖纓只能在家裏隨處轉轉,又想起之前救過自己的沈長青,當時敖翌也沒給他好臉色,敖纓也還不曾好好謝過,心裏多少有些歉疚。便叫了顏護衛到跟前來。

    敖纓準備了些銀兩,想讓顏護衛叫個人幫她送去給沈長青。

    他有一個母親纏綿病榻,應該是很需要用錢的。

    那沈長青一身書生氣,爲人正直且善良,若能幫到他一二,也算報答他的搭救之恩。

    顏護衛最初對沈長青還很有意見,可後面相處下來,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壞人。

    顏護衛便道:“不用找別人送了,還是屬下親自去一趟吧,屬下知道他家住何處,免得別人找不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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