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78 章 不是要來報仇嗎?
    敖翌回來時,原本一院子眯眼假寐的狼犬,登時一溜煙站好,衝他搖了搖尾巴。

    他一不留神,敖纓就離開軍營回家裏來了,在聽說她牽走了所有狼犬時,倒不是很擔心。有狼犬在,總不能讓她吃了虧。

    敖翌進門時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也着人去清理了梅園那些屍首。

    死一些魏景辰的宮人,對於侯府來說毫不可惜。

    況且還是他們自己作死,竟掄了棍子去打敖纓的狼犬。敖纓帶了狼犬的夥伴回來咬死他們也活該。

    敖翌進宴春苑時,擡眼便看見那狼犬躺在樹蔭下,敖纓蹲在它身邊,一邊順着它的毛,一邊給它嘴裏灌藥。

    只是她一個人灌起來有些困難,藥汁老是從狼犬的牙齒縫隙裏淌出來。

    敖翌在她身邊無言蹲下,伸手摸了摸狼犬的頭,隨後托起它的頭部,把它的嘴掰開,讓敖纓順利地一勺勺往它嘴裏灌。

    敖纓紅着眼眶,眼淚一滴滴往下掉,落進了手裏的藥碗裏。

    敖翌空出手指來,拭掉她臉上的淚痕,低沉道:“沒事,這傢伙頑強,能捱得過去。”

    這是敖翌送給她的第一樣禮物,她記得當初敖翌把它帶進自個院裏的時候,是那樣的高大威猛。

    她一直有細心照料着,養出這樣一身油光蓬鬆的毛髮,雖然有時候還是很兇,可是極爲護主,就連對扶渠、顏護衛也很好。

    如今她不過是出去了一趟,轉眼間回來它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敖纓怎麼能不心疼。

    敖纓堅持把藥喂完,才靠在敖翌的肩上,撫摸着狼犬,含着淚冷靜道:“要是它撐不過去,我就讓他們全給它陪葬。”

    敖翌曾經說得對,有的人就是連這狗都不如。

    敖翌道:“你若是想,現在就可以去拿命。”

    敖纓道:“今天死夠了。剩下留着慢慢死。”

    今日對狼犬動手的全都被咬死,茹兒也驚嚇過度,聽說茹兒肚子裏的孩子確診不保,敖纓也就放心了。

    這件事本來可以就此作罷,可偏偏就有人不服氣,還敢跑到敖纓面前來找晦氣。

    楚氏聽說茹兒因爲受驚小產,哪裏還顧得上養傷,硬是從牀上爬起來,一臉病色地跑到敖纓這裏來,說是要找她算賬。

    楚氏情緒十分激動,幾乎有些瘋瘋癲癲,大老遠還沒走進宴春苑,便聽得她在破口大罵。

    “賤人!害死我的外孫,不得好死!等皇上來了,統統把你們砍頭!下地獄!”

    她被護衛攔在了宴春苑外。

    楚氏一邊掙扎一邊尖聲大罵:“呸,你們這幫不長眼的狗奴才!放我進去,今日我非要給我外孫報仇不可!這個蛇蠍毒女,小小年紀,心思便如此歹毒,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敖纓蹲在樹下沒動,卻對院外下令道:“不要攔她,讓她進來。”

    護衛遂不再阻攔。

    楚氏急忙拔腿就衝進了宴春苑裏。

    可當她看見這一條條狼犬正幽幽地盯着她時,她便像是被下咒了一般,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怕只怕她一挪動腳步,就會兩腿發軟。

    之前嘴裏罵着的不堪入耳的話語,也都被她嚥了回去。

    敖纓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站起來轉過身,平靜地看着楚氏,道:“不是要來報仇嗎,怎麼不過來了?”

    楚氏嚥了一口唾沫,道:“你、你害死我外孫,皇上是不會放過你的!”

    敖纓道:“大夫不是說茹兒是受了驚嚇而流產的麼,怎麼是我害死的?”

    楚氏又怒又怕:“是你……是你弄了這些東西去梅園,當着她的面兒咬死了人!”

    敖纓問道:“那我爲什麼要弄這些東西去梅園?”

    還不是因爲茹兒先把扶渠和狼犬弄去了梅園,不僅欺負了扶渠,還着人用棍子把她的狼犬打成了這樣!如若不是這樣,她不會帶別的狼犬回來,也不會當着茹兒的面大開殺戒。

    楚氏道:“總之你放狗咬人就是不對!我茹兒就是被你害的!”

    敖纓面無表情,問:“那你還要報仇嗎?怎麼還不過來?”

    楚氏嘴上說得厲害,可到底不敢往前再邁一步。

    敖纓卻是擡腳朝她走來,道:“既然你不過來,便只好由我過去了。我會讓你知道知道,茹兒究竟爲什麼流產的。”

    楚氏驚惶地往後退,“你……你還想幹什麼!”

    敖纓嘴角隱隱一抹冷笑,道:“當然是要帶你去看看我的好妹妹。”她揪着楚氏往外走時,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扶渠,在院裏好好歇着,順便看着狼犬。顏護衛,去把梁大夫請到府上來。”

    這梁大夫雖然沒有樓千吟那麼有聲名和威望,可他的醫術在徽州也很受人敬仰。

    平日裏給茹兒例診的大夫要麼是她從宮裏帶來的,要麼則是一般的客請大夫。

    徽州城裏想請梁大夫治病的人比較多,好在敖纓早就替茹兒預定了一個診號。

    楚氏踉踉蹌蹌地跟着敖纓到了茹兒院裏。

    院裏侍奉的宮人見狀,無人敢攔她。梅園的一幕觸目驚心,他們對敖纓這位嫡三小姐徹底懼怕了起來,就是茹兒命令他們對敖纓發難,約摸現在也沒那個膽兒了。

    茹兒這邊的大夫剛來過,此刻茹兒已經服下了湯藥,正躺在牀上休息。她因失血過多,面無人色,連嘴脣都是慘白的。

    見得敖纓過來,她臉上的表情又痛又恨。想要掙扎着起來,卻又沒有力氣。

    敖纓見狀輕聲道:“你知道嗎,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便不由得想起我娘小產那日,也是像你這般。”

    茹兒心思幾轉,如今怎會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她苦心安排的這一切,就是爲了給她娘報仇!

    茹兒從頭至今,竟然毫無察覺。她還揚眉吐氣地回到徽州來,她還趾高氣昂地在敖纓面前顯擺!

    敖纓心裏早就在盤算着,何時把她肚子裏的孩子弄掉!

    思及此,茹兒只覺得一股腥甜的血氣涌上喉頭,她眼眶猩紅地瞪着敖纓,咬牙切齒道:“你謀害皇嗣是大罪,皇上可以治你們威遠侯一家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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