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79 章 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呵……
    敖纓勾脣笑了笑,道:“你不也是從威遠侯一家出去的麼,到時候魏景辰又當待你如何?魏景辰若徹底與威遠侯撕破了臉,你便也毫無一絲利用價值了吧。”

    茹兒心頭一震,可不就是如此麼。

    魏景辰到如今之所以縱她寵她,不就是想通過她搭上敖纓,再通過敖纓逼迫威遠侯麼!

    她對於魏景辰而言,不過就是一顆還有點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已。一旦連這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那她只能被無情地丟棄。

    茹兒何嘗不怨,何嘗不恨。怨恨她自己投錯了胎,生來便不是威遠侯的嫡女!

    所以她不能讓魏景辰徹底和威遠侯撕破臉,便不能對外說敖纓謀害她的皇嗣讓魏景辰下不來臺!

    喉頭那股腥甜之氣越來越甚,茹兒一口包不住,趴在牀邊便嘔出一口鮮血。

    被敖纓給氣的。

    楚氏見狀又要死要活,忙心疼地上前來攙扶。

    敖纓道:“不要着急,雖然孩子沒有了,但這身體總是要調養好的。我替你請了徽州城裏最好的大夫,一會兒來給你看看。”

    茹兒幾乎是尖聲利叫道:“不用你假好心!”

    不多時,顏護衛就已經把梁大夫請來了。

    梁大夫從醫數十年,已經到了頭髮花白的年紀。他的資歷和經驗不知比宮裏那些大夫豐富多少。

    楚氏也聽過樑大夫的名頭,知道這好大夫不容易請,見了大夫過來,便連忙請大夫入座就診。

    梁大夫聽說了茹兒剛剛小產,氣血極虧。他又細心地診斷了一會兒,才訝異道:“夫人是否在孕期時便中氣不足、胎氣不穩?”

    茹兒應道:“是。”

    梁大夫沉吟道:“此次小產,受驚只是誘因,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夫人自身。”

    茹兒狠狠瞪了敖纓一眼。

    楚氏着急,連忙說道:“怎麼可能是在我女兒自身,她自身的身體一向很好的!這次就是受驚過度才小產的!”

    梁大夫道:“夫人身體是沒問題,但她體內攝入了過多的麝香,本就不宜有孕。可夫人尚年輕,又容易受孕,這一有孕,便必定會有滑胎之後果。”

    這一番話,把楚氏和茹兒震在當場。

    茹兒反應過來,斷言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有攝入麝香的,我一心備孕,怎麼會去碰那種東西!”

    梁大夫道:“老夫言盡於此,信與不信,在夫人自己。”

    梁大夫還說,有可能是茹兒的日常所需沒有注意,比如女子用的胭脂香膏等,也有可能會摻那種東西。

    可茹兒在宮裏的日常一切所需都是嚴格把控的,她堅信不可能出問題。

    這時一個宮女瑟瑟站出來,說道:“娘娘,還有一樣東西,好像不是宮裏的,您也經常在服用。”

    宮女一提,茹兒不由得又是一愣,當即反應了過來,連忙讓宮女把錦盒裏剩下的東西拿出來給梁大夫驗一驗。

    那東西不是別的什麼,正是當初楚氏從外面捎進宮去,說是有利於茹兒懷孕的偏方良藥。

    眼下東西還剩下一小塊,黑乎乎地,很難辨認。

    梁大夫拿在手裏,聞了聞,又切下一小塊來碾碎成粉末細細觀察,後道:“這可是牛屎?”

    別的大夫都認不出,可梁大夫行醫多年,又不是沒走過鄉里村野去行醫,故而見多識廣。

    此話一出,茹兒臉色幾經變幻,最終幽幽地落在了楚氏身上,帶着幾分陰冷,等着她說個明白。

    楚氏像被卡住了喉嚨,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茹兒就開口問道:“娘,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麼?”

    楚氏被她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吞吞吐吐地說道:“這是牛屎……我聽人說,用這個兌水喝,可以治不孕的……”

    話音兒一落,茹兒的臉色由蒼白變爲鐵青,想着這麼久以來,她以爲的偏方良藥,到頭來竟然是牛屎,而她先前每日都用牛屎兌水喝……

    頓時胃裏翻騰,茹兒再忍不住,又趴在牀邊乾嘔,嘔到臉色通紅,額頭青筋凸起,苦膽汁都嘔出來了也不能罷止。

    楚氏既心疼又心虛,道:“可這確實是有用的啊,你後來不是懷上了麼……”

    茹兒擡起頭,陰毒地剜了楚氏一眼,楚氏便噤了聲。

    梁大夫卻搖頭嘆息,嚴肅道:“這些偏方謠言害人吶!誰說這牛屎能治不孕,反之牛屎性大寒,對備孕及孕婦是極爲不利的!況且,這牛屎裏還摻了麝香。”

    楚氏聞言,猶如晴天霹靂,站也站不穩,直往後踉蹌,“這……怎麼可能……”

    茹兒停止了乾嘔,半晌才擡起頭,神色可怕如鬼地盯着楚氏,猩紅的眼眶裏沁出淚水,“原來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呵……”

    楚氏搖頭,頓時嚎啕大哭起來,道:“茹兒我沒想過要害你……我是希望你好,我是希望你好的……”她想起來當初是誰給她出的這個主意,連忙叫人去把花園裏掃灑的嬤嬤都叫來。

    她憤恨不已,事到如今才幡然醒悟,很大可能她是被人下套了!

    她一定要把那個嬤嬤大卸八塊!

    然,等花園掃灑的嬤嬤到了跟前一看,楚氏再也找不到當初給她出主意的嬤嬤。

    平日裏她根本不關心幾個掃灑嬤嬤,竟連何時被替換的都不知道。

    敖纓送了梁大夫出去,楚氏看見她的背影,當即就發瘋一樣撲了上去,可惜顏護衛先一步擋住了她,不管她如何伸手想往敖纓身上撓,都碰不得她半分。

    楚氏崩潰地嘶聲叫道:“是你!一定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敖纓在門口頓了頓,回頭看向楚氏和茹兒,平靜道:“我可沒告訴嬸母牛屎是可以催孕的,更沒幫嬸母捎了牛屎進宮裏。這一切,不是嬸母自己做的麼,現在倒來怨我。”

    她眼神淡淡地落在茹兒身上,又道:“孩子是沒了,可身子要緊。茹兒妹妹如今這身子,又寒又毒的,怕是不易再有孕了。”

    茹兒手指甲死死抓着牀沿,目光怨恨至極地剜着她,一字一頓道:“敖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敖纓勾脣輕輕一笑,道:“是嗎,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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