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400章 商量的事
    蘇恆撫着她單薄的後背,手掌下的肌膚隔了薄薄的料子,溫溫的,但是他的掌心卻能摸到她後背上凸起的脊骨骨節。

    從前即使能摸到,手感也都是圓潤可愛的,而今卻是如此明顯。

    蘇恆動作極輕,來回輕撫摩挲着。

    他將心緒都掩藏,只要他不開口說,敖纓枕着他胸膛也看不見他神色,便不會知道。

    他嗓音低沉入耳地問道:“現在困不困?”

    敖纓應道:“還好。”

    蘇恆道:“那你打算與我商量什麼,我聽着。”

    他一提,敖纓就又有些來興,道:“我想與你說姜嫂嫂的事。”

    蘇恆“嗯”了一聲。

    敖纓側臉貼着他的衣襟,輕輕蹭了蹭道:“今日我見孩子們都喜歡她,阿梨尤其黏着她,‘舅母’‘舅母’地叫得歡喜得很,我便想着,不如讓孩子們認姜嫂嫂做乾孃吧,二哥你覺得如何?”

    她微微擡起頭來望着他,眼神裏漫開淡淡的光亮,煞是好看。

    蘇恆思忖道:“那就是要認樓千吟做乾爹?”

    敖纓笑道:“你與他情分深厚,這樣豈不是親上加親?”

    蘇恆道:“要我的兒女也叫他爹?”

    敖纓道:“乾爹又不是親爹,兩者不一樣。”

    蘇恆還是沒有當場拒絕,而是做了很大的退步道:“我考慮一下。”

    敖纓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好笑道:“就這麼捨不得啊?”

    照蘇恆的性子,別的都好說,可是要他把“爹”這個稱呼分一小部分給別的男人,他得斟酌。畢竟四個孩子是他和敖纓生的孩子,又不是什麼物件,要是隻是個物件兒什麼的,他白送給樓千吟都行。

    在他和敖纓這裏,樓千吟跟他情分再好,那也是別的男人。

    敖纓道:“那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她重新枕着他,閉上眼又道,“真要是認了乾爹乾孃,你以爲是白叫的啊,往後至少有的時候你我顧不過來,也不用多擔心,還有乾爹乾孃顧着他們呢。就算你同意了,樓大哥和姜嫂嫂還得考慮,畢竟也是要在其位謀其政的。”

    末了,敖纓再補充一句:“照樓大哥那麼怕麻煩,可能不會同意。”

    蘇恆一聽樓千吟可能還會爲難,他突然也就不那麼爲難了。

    蘇恆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先睡,明日再決定。”

    沒多久敖纓便迷迷糊糊地睡了去,只是今晚較之前睡得較淺。

    到半夜的時候,具體也不知什麼時辰,敖纓輾轉了一下,還是輕手輕腳地緩緩坐起身來,怕將蘇恆吵醒了。

    結果她才一動,他便醒了,一手摟了她的腰,問:“怎麼?”

    雖是多年夫妻,可這種時候她還是有點難爲情,見他又非得知道個所以然,只好小聲道:“睡前湯喝得有點多。”

    蘇恆道:“要如廁?”

    敖纓剛點了點頭,蘇恆也起身下牀趿鞋,然後拿來一件衣袍裹在敖纓身上,就抱她去。

    敖纓更難爲情了,道:“我自己去吧,你別……”

    蘇恆置若罔聞,直接把她抱去了耳房的恭桶那邊。

    敖纓窘迫道:“你出去。”

    蘇恆又轉身出去,簡練道:“好了叫我。”他顯然不會獨自回去,而是在外面等。

    敖纓一陣好氣,卻又無可奈何。這種事情她都想盡量避着他一點,可是他顯然不那麼看得懂,或者說是根本不在意。

    事實上不等敖纓叫他,她剛一小解完起身穿繫好,蘇恆就進來了。

    敖纓架不住被他打橫抱起,又回了寢宮上了牀榻去。

    她覺得幸虧是晚上,這要是白天,她得尷尬得腳趾往地上摳出個洞來。

    敖纓悶聲與他道:“二哥,往後我說不要你這麼做的時候,你能不能別做。我又不是廢人,只是有一隻手略不方便罷了,我自己都能完成。”

    蘇恆道:“以往在牀上你也說不要。”

    敖纓:“……”

    敖纓有些羞惱道:“這跟以往在牀上的時候能一樣麼?”

    蘇恆道:“怎麼不一樣,眼下同樣也是在牀上。”

    敖纓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反駁。

    這道理跟他講不通,索性不講了。

    兩人安靜了許久,他攬着她,後來不由埋頭在她的髮絲間,有些貪婪地嗅她的味道,低沉道:“睡不着了?”

    敖纓頓了頓。

    他怎麼知道自己一直沒睡着?

    蘇恆道:“我一直沒聽見你睡着時的呼吸聲。”

    原來他一直在等她睡着。

    敖纓軟聲問:“睡着時和沒睡着時,呼吸聲有什麼不一樣的?”

    蘇恆道:“沒睡着時呼吸輕些,睡着以後更均勻沉緩。”

    他又問:“爲什麼睡不着了?”

    敖纓沉默了一會兒,道:“沒什麼,可能是起夜過後就清醒了,一時才睡不着吧。”

    蘇恆哪裏信,一聽便知她是胡謅的,道:“有心事?”

    敖纓悶不吭聲。

    蘇恆不由將她摟緊些,低頭在她頸窩裏蹭,聲音伴隨着他溫熱的氣息直鑽入耳,道:“什麼心事說來我聽。”

    敖纓癢得不禁扭身,他手臂卻箍得她動彈不得。

    他又道:“如若是讓孩子認乾爹乾孃的事讓你睡不着,我答應便是。”

    敖纓也推拒不開,微微有些氣喘,道:“我纔沒爲那件事而睡不着覺。”

    蘇恆道:“那是什麼事。”

    今晚她要是不說出個能讓他信服的理由來,他是不肯罷休的了。

    敖纓埋頭在他衣襟了,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二哥,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難看?”

    蘇恆道:“誰說的?”

    敖纓道:“不用別人說,我自己也能看見。你定然也覺得我難看是不是?”

    蘇恆道:“一天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敖纓慢吞吞地小聲又酸澀道:“雖說你找到我帶我回來還同以往一樣住在一起,可你也不曾再多看我一眼……”

    蘇恆頓了頓,道:“你怎知我沒看。”

    敖纓道:“不管是替我解衣沐浴還是抱我出浴,你也沒像以往那樣……”她連忙又解釋,“我也不是希望你怎麼怎麼,但你目不斜視,甚至連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大抵是我這副樣子真的……很不好看,也吸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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