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說完話,揹着雙肩包離開。
賀禮靠在櫃檯上,聽着她的話,還早改天再來。
按照上輩子的事情發展,她不會進紋身店,更不會要紋身。
這個時候他們不認識。
可現在他們提前有了交集。
她破天荒的進了紋身店這種她不會進的地方。
賀禮擡眼看了一眼掛鐘,晚上七點半,這會應該沒人來了,他收拾一下準備打烊關門。
白熾燈下,沙發上大白兔包裝紙泛着光。
賀禮默了幾秒,想到剛剛女孩另一隻手裏捏着大白兔奶糖的袋子,是她丟下的。
賀禮走過去拿起來伸手撿起奶糖,轉頭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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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沒打車,走一路看了一路的風景,霓虹燈閃爍,人來人往,她把助聽器拿下來,整個城市失去了它的聲音,
許願盯着助聽器嘆了一口氣。
小聾子,小時候其他小朋友都叫她小聾子,她媽媽是醫生,哥哥也是醫生,拿她這個小聾子沒辦法。
她花了半個小時纔到家,給她開門的是她哥,許諾。
男人一身居家服,戴着眼鏡,她哥眉眼比較溫和,看着溫潤如玉。
手裏拿着醫學書,手指修長好看。
許願叫了一聲:“哥。”
許諾看她,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都幾點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許願在門口換鞋,她一說謊就不敢直視人,低頭換鞋倒是成了很好的掩飾:“上了晚自習。”
許諾靠在鞋櫃上看着她。
許願把換下來的鞋子放在了鞋櫃裏,踩着粉色卡通拖鞋往裏走。
“上晚自習?不是八點半嗎?你怎麼八點就回來了。”
上一世,許諾特別反對她和賀禮在一起,因爲賀禮他性格有問題。
“上了一半就回來了,你幹嘛問東問西的,管好你自己。”許願臉不紅,心不跳,走到冰箱開門從裏面拿了一盒酸奶,插上吸管就要回房間。
“找對象了嗎?有女朋友嗎?”
“……”許諾被噎住,看個許願有點得意小臉,好一會兒才說,“我這是替媽問的。”
許願吸着酸奶,習慣去咬吸管,聽許諾提到爸媽,她順勢岔開話題:“爸媽不在家?”
“不在,出去散步了,一會回來。”
許願點了點頭:“那我回房間寫作業了。”
“這是什麼?”
“手錶。”許願揚了揚手。
許諾掃了一眼:“幼稚。”
的確幼稚,在手腕上畫手錶他們小時候纔會這麼幹。
許願一邊進房間,一邊看了看手腕上表,沒有時間,不會走動。
可,這是賀禮親手給她畫的。
許願推開臥室的窗,發現樓下的枯黃草地上有菸頭,還是兩個。
他家屋後是一片草地一般不會有人在這裏,更不會在這裏抽菸,許願把頭伸出窗,往外看。
賀禮目光垂在草地上,女生屋裏的光照出來,把女生的身影映在地上。
看動作,應該是腦袋探出窗往外看。
他這個地方是許願的視線盲點,身子緊緊貼牆,她看不見。
賀禮忽然一笑,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這樣遠遠的看她也好。
總比過去,被他帶到地獄好。
賀禮靠牆站,女生被燈光映出來的影子他看了很久,直到她關燈睡覺,他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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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一連幾天起的早,六點半之前就到學校,六點四十早讀。
早讀一開始,從門口跑進來一個女生趴在課桌上就哭了,肩膀聳動不止,哭的梨花帶雨。
大夥看了一眼,問了句“怎麼了”,她也不說話,就沒再管她,都拿出書來看。
許願看了一眼女生,一邊掏出英語書,一邊小聲問戚夢:“那個向雪怎麼了?”
“被拒了唄。”
許願不解。
“她一直再追高一那個小混蛋啊,這突然哭了,肯定和那個小混蛋有關係。”
許願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說的小混蛋是賀禮。
這個時候他在學校名聲不好,私下裏戚夢叫他小混蛋。
“小混蛋很難追嗎?”
戚夢想了想:“也不難,就是他這個人性格有缺陷,有點嚇人,而且,他不缺女朋友的,但是沒有一個在他身邊待超過一個月的,這說是戀愛,還不如說是玩玩。”
許願低着頭盯着英語單詞,點頭算是附和戚夢。
戚夢簡直是八卦小靈通,很神奇,好像沒有她不知道似的,說起八卦就沒完沒了了。
“聽說賀禮母親在他小時候就瘋了,賀禮還被母親丟掉過,被人販子撿了關在籠子裏和狗搶喫的,最後買去了一個偏遠鄉下,過了一個月才被找到。”
“然後,他爸經常打他媽媽,他媽媽神志不清後就打他,所以他現在看着也不正常。”
許願盯着英語單詞,默默點頭。
戚夢繼續說:“聽說他爸有小三了,以賀禮那個性格,這個小三恐怕要慘了。”
“……”
小三兒。
許願記得,上輩子賀禮母親自殺,原因是賀治華的情人給賀禮的母親發短信刺激她。
因爲這個事,賀禮跑去把賀治華的小情人的臉給毀容了,最後被判刑三年。
許願問:“你怎麼知道他爸爸外面有小三了?”
“我,我也是聽說的。”戚夢明顯虛了下來,畢竟空口無憑說人家的八卦,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怎麼對小混蛋的事這麼有興趣了?”
“戚夢,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戚夢還想八卦下去,孫榕目光突然直射戚夢。
戚夢嚇了一跳,立馬捧着書擋住臉,進入學習狀態。
以前不關注賀禮,壓根就不記得他什麼時候去找得賀治華小三把人弄毀容了。
只是聽到傳聞時,這件事已經發生了。
許願一直忐忑到放學,和戚夢分開後,她一直在學校門口徘徊沒走。
等了有十分鐘纔看到宋明朗和蔣風樣學校門口走。
許願抓緊校服,上前問:“你好,請問賀禮今天有來上學嗎?”
蔣風和宋明朗面面相覷,頓時心頭瞭然。
“他今天沒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