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着女生的學生證看了看,剛隨手放到一邊,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小夥。
老人家立馬招呼:“買點什麼?”
“那個女生的學生證。”男人開口。
“你是她誰啊?”老人家皺眉。
“她哥哥。”
老人有點不信,看了看學生證上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小夥:“親哥?”
“不是,表哥,她叫許願,高二。”男人一邊說,一邊遞過幾張紅票子,“讀華陽五中。”
玻璃櫃上的紅鈔票在白熾燈下明晃晃,誰又能拒絕金錢的誘惑,老人家立馬笑眯眯的把學生的遞了過去。
“你拿去。”
男人說了句“你沒看到過我”拿着學生證,消失在夜色裏。
老人家笑着答應着,拿起紅鈔票數了數,有五六張,五六百塊錢買一張學生證,這人還真是古怪。
老人家沒當回事,還沾沾自喜,沒想到一張學生證掙得錢比得上他開店小半月。
許願樓道里等他,坐在臺階上,雙腿屈膝,周圍安靜的厲害,時間一分一秒得流淌。
夜越來越深,不知等了多久,樓梯裏有腳步在迴盪,腳步拖沓,一步一步走的緩慢。
許願立馬起身,朝着樓下跑。看到人時直接愣在原地,不知道從哪流的血順着手指往下滴。
白到失真的皮膚,流着猩紅的血液,說不出的詭異感。
他掀了掀眼皮,舌尖抵了抵嘴角淤青,眉頭都沒皺一下,吸了一口煙。
“怎麼在這?”他擡眼,看到她在等,眉頭皺了一下,低頭把煙給掐了。
“等你。”拿起他的手,捲起他的衣袖,手腕上黑色紋身染着血,說不出的詭異。
“心疼?”他忽的輕笑,突然沒正經了。
許願醞釀紅了眼突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要哭。
“去過醫院了。”他說,“一會就好了。”
許願點了下頭,用紙緊緊擦去他手指上的血,鼻尖全是濃重的血腥味,聞着特別不舒服。
他垂眸,語氣有點沉:“別弄髒了自己。”
許願蹙了一下眉,故意用手去蹭他的血液。
“我以後不想聽這句話。”
聲音裏帶着慍怒,仔細聽還帶着鼻,溫溫弱弱的,好像要哭似的。
賀禮低頭看她,目光深沉,心裏突然煩悶。
他沉默了下來,樓道間裏安靜異常,許願知道,他心情不好,輕聲問:“那些人被抓了嗎?”
“嗯”
“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吧?”
“不會了。”
賀禮退開一步,走到窗口低頭點菸,這也是他心裏煩躁的事兒。
他吸了一口煙,緩緩開口:“回去睡吧。”
許願深深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走出樓道進了屋。
窗口落了一地白月光,許願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
賀禮站在窗口吸菸的樣子,眉宇間帶着淡淡的傷感,重活一遍,他們都想好好的,可一切好像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
那個方向依舊會帶着他進入深淵。
按照上輩子來說,這個時候賀禮在坐牢,對於外界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知。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輩子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賀禮一個人了。
許願隨手翻開一本書,不知不覺睏意就來了。
下午許願找到昨晚那個老舊商店贖回學生證。
許願遞上錢,老人家一臉爲難:“丫頭,你那學生證沒了。”
“沒了?”許願皺眉,問,“怎麼沒了?”
“昨晚我關店回家,今早過來就沒了。”老人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了一瓶水給許願,“實在不好意思,這水你拿着。”
“好好的,怎麼會沒了?”
“哎呦你這孩子,昨晚是你要打電話,說把學生證壓在這裏,我又沒逼着你。”
“……”再糾纏下去,恐怕這老人家要倚老賣老說她這個小年輕欺負他了。
許願拿過玻璃櫃上的水,先回家。
最近戚夢總往她家跑,正坐在沙發上抱着圓圓玩。
聽到門口動靜,戚夢以爲是許諾,回頭看到了許願,女生臉上悶悶的,問:“怎麼了?”
“學生證掉了。”
“多大點事,明天去學校補辦一張。”
許願掃了她一眼:“你最近這麼閒,怎麼總往我家跑?”
戚夢僵滯了一下,故作淡然:“怎麼?我來你不歡迎?”
“不歡迎,你能走麼?”
“我來你家就是客人,有你這樣待客的。”
“這麼死皮賴臉的客人,我還是頭一回見。”
“皮癢是吧?”
戚夢撲了過去,把許願按在沙發上撓癢癢,許願笑得不行。
廚房裏,袁佩珍無奈,朝着許褚笑道:“這倆,都十七八了,還這麼皮。”
許褚笑:“這挺好,小孩子就得這樣皮。”
“我就喜歡夢夢的性格,活潑開朗的,還好動,跟猴似的,心心不行,性格有點悶。”
許褚哼笑了一聲:“兩個都很猴子似的,皮起來估計你得瘋。”
沙發上,兩個女生累了,慢慢安靜了起來。
戚夢盯着電視,好一會兒,隨口一問:“木頭今天不回來吧。”
許願沒放在心上,點頭:“回來。”
戚夢“哦”了一聲,岔開話題:“這什麼電視劇,這麼狗血。”
“這都是我媽愛看的。”
這會兒,許諾下
就聽到裏面隱隱女生的笑聲,心頭慢慢愉悅,正要推開門,身後有人說話。
“好久不見,許醫生。”女人聲音溫溫和和。
女人微微一笑:“不記得了?張奶奶家的孫女,蘇漫。”
許諾愣了下,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們有段時間不見了。”
“沒關係,我不計較這些。”蘇漫笑着把髮絲別到耳後,“阿姨叫我過來一起喫飯。”
站在門口,裏面兩個女生笑得無拘無束,有個聲音說:“木頭今天不會來吧”許諾忍不住笑了。
看向蘇漫:“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