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饒了我吧!我家裏還有兩個兒子等着我養,我不能坐牢!”
“求求你放過我這次吧!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蘇綾脣角微勾,嘆了一口氣,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她看了看一旁的管家,對着他擺了擺手。
“你先出去吧,讓我和杜嬸好好談談。”
管家有些不解,這保姆都做出了這種事,還有什麼好談的?
但這不妨礙他瞎拍馬屁。
“夫人真是心善,這種惡人都願意給她一條生路!”
“小杜,你可要好好報答夫人!”
“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夫人!”
保姆對着蘇綾磕了一個頭,心中滿是恐懼。
過了一會兒,蘇綾笑着從雜物間走了出來,神情和善,陪着她那張清麗的面容,愈發讓人如沐春風。
杜嬸跟在她的身邊,低垂着腦袋,不敢吭聲。
管家看着這副畫面,總覺有些地方不對勁。
過堂風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
“軒軒呢?”
“在房間。”
蘇綾腳尖一轉,往二樓的兒童房走去。
她緩慢的打開門,光線千絲萬縷的滲入,本背對着門的軒軒倏地回頭,臉上還掛着驚喜萬分的笑容,在看清楚人後逐漸沉澱,化爲一股絕望。
“軒軒,看見媽媽不開心?”
蘇綾擠進房間,擺了擺手,臉上還帶着慈愛的笑容。
保姆知道蘇綾的規矩,將房門合上,走了出去。
蘇綾直接將房門反鎖,“咔嚓”一聲,軒軒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房間採光明亮,室內灑滿了一地碎金般的陽光。
蘇綾踩着一地的陽光,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軒軒不想看見我那是想看見誰,江痕?”
她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壓低了聲音,轉身往軒軒身邊走去。
黑暗中,幼童的身軀抖如篩糠,牙齒打戰,眼中滿是痛苦與絕望。
寂靜的房間裏,高跟鞋踏出來的噠噠聲更爲清晰,就在他耳畔響起,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
“嗯?怎麼不說話了?”
聲音還是溫柔的,但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慄。
倏地,他黑軟的短髮被人向上抓扯,接着整個人都被提起,狠狠的丟到大牀上。
軒軒的小身軀彈起又落下,還來得及喘氣,蘇綾扯來枕頭重重壓在他臉上,口鼻被死死捂住。
“小雜/種,你竟然跟你爸爸告狀,我遲早會讓你徹底閉上嘴!”
“爲什麼不乖一點?爲什麼不聽話?你本來就不討你爸爸喜歡,在這樣下去只會讓他更加厭惡!”
“我說你親媽,你居然向着那個賤人!”
肺裏的氧氣越來越少,軒軒憋得小臉漲紅,手背和額頭的青筋都猙獰的暴起。
在即將窒息之際,他聽見蘇綾在他耳邊譏諷的呢喃。
“你爸爸根本就不愛你,他永遠不會有時間來陪你,因爲你就是小雜/種!賤種!垃圾!永遠不會有人愛你!”
那語氣溫柔得好似春風拂面,卻說出這般可怕的內容。
眼前的黑暗開始斑駁,以爲他會這樣直接死掉,可惜在最後一刻蘇綾鬆開了手。
他急促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直至胸腔泛起尖銳的疼痛都沒有停下。他本就圓大的眼睛瞪得更大,淚珠子不講道理的簌簌落下,驚恐和委屈鋪天蓋地的襲來,穩穩地佔據心頭。
“現在知道我是你媽了?那你怎麼能讓你爸爸娶別的女人?”
“厲君豪的妻子只能是我,明白了嗎?”
蘇綾冷笑,擡起巴掌,想往他的臉上扇去。
但又想到軒軒身上的傷痕被發現了,她又生生忍住了。
她拿起了一旁的枕頭,眼神陰狠起來。
“砰……砰……”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門外的人有些猶豫,帶着幾分膽戰心驚。
“夫人,厲總來電話了,叫您接。”
蘇綾這才放下了枕頭,攏了攏散亂的頭髮,望着又將自己縮成一團的軒軒,眼中滿是嫌棄。
然而,她還是溫柔地說:“好孩子,只有媽媽纔是最愛你的。要是你爸爸娶了後媽,你可沒什麼好日子過。”
說着,她點了點他的眉心,問了一句。
“明白了嗎?”
軒軒瑟瑟發抖,連連點頭。
十分鐘後,蘇綾戴好口罩,坐上車,神情滿是怨毒。
這江痕可真厲害,居然要她給這女人道歉!
哪怕是一個和許笙歌相像的人,厲君昊都會癡迷成這樣嗎?
該死的!
她編輯好了道歉的信息,發了出去,恨不得將手機給摔了。
但她生生忍住了,畢竟厲君昊喜歡的可是許笙歌那般溫柔善良的性子,可不是一個只會發脾氣的壞女人。
下一刻,大門處攔了一個戴着口罩的年輕女人,直接擋在車子面前。
司機嚇了一跳,急忙剎車。
蘇綾的腦袋撞到汽車後座上,一擡頭,就看見一雙銳利的杏眼望着她。
“軒軒的媽媽?有些事我想和你談談。”
那淡淡的聲音說,是如此熟悉。
“啊!”
蘇綾發出一聲慘叫,立即催促着司機。
“快開車!撞過去!”
司機也懵了,但也不敢去撞人。
只饒過了許笙歌,往一旁轉了過去,火速離開了這片古怪的氛圍。
許笙歌呆呆地望着汽車,那女人不肯擡起頭來,但只一眼,她就認出了她。
“蘇綾!”
她將這個名字咬牙切齒地咀嚼着,心中升騰起了無盡的仇恨。
當初,就是蘇綾陷害她,將錄音換了,害她被厲君昊誤會。
她在國外這麼多年,可一直沒有忘記她!
她的好閨蜜,好姐妹!
她親手將她推入了深淵,讓她萬劫不復!
現在,她爬出來了,必然也讓她嚐嚐這萬劫不復的滋味!
拿起了手機,許笙歌給楊帆打了一個電話。
“我看見了蘇綾,怎麼回事?”
楊帆撇了撇嘴,語氣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蘇綾三個月後就要和你的前男友結婚了,我怕你接受不了,纔沒告訴你這個消息。”
“笙歌,你不是要報仇嗎?難道還對那個渣男念念不忘?”
許笙歌沉下了臉,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所預料。
當時,她進了監獄,問了無數個爲什麼,都得不到蘇綾的回答。
現在,蘇綾的所作所爲給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