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代表她所懷疑的事情就是假的。
就連厲君昊那個渣男都注意到軒軒和她有些相像,她要是還遲鈍到什麼也沒發覺,豈不和傻子無異!
楊帆望着她淡定的模樣,自覺方纔有些失態。
坐回沙發上,他將整個身體傾斜向許笙歌,沉聲勸道:“許笙歌,你的事情我確實無權干涉。可作爲朋友,我想勸你,不要被那個男人再次欺騙。”
“無論他做出什麼讓你動容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又一個陷阱!”
“楊帆,你知道我不會。”
許笙歌眼中滿是堅定,理了理思路,沉吟道:“其實之前我就有這種感覺,軒軒雖然長得和蘇綾有一些像。可認真看起來,她更像我,尤其是眉眼。”
“可這有可能只是你的錯覺,畢竟按你所說,那孩子十分可憐,而你又曾經失去過……”
話到一半,楊帆忽然止住話頭,小心翼翼望着許笙歌的神情,生怕又觸及她內心最疼痛的事。
果然,許笙歌臉色一變,眼中涌出無限心痛。
可很快,她便將之小心隱藏,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
“我知道你不信,可你要是看到軒軒,就會明白我說的了。”
“好吧。”
楊帆適時的止住談話,畢竟他已經答應了厲君昊去查許笙歌和軒軒的關係,結果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極盡奢華的別墅內,蘇綾剛剛起身。
雖然昨天被厲君昊拒之門外,把她氣的夠嗆。
可她卻也藉此機會悄悄留了下來。
她要讓所有的傭人知道,她纔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而許笙歌什麼都不是!
洗漱後,她鋪上厚厚的粉底,畫上豔麗的紅脣,氣勢洶洶的向軒軒房間而去。
此時,已經快到正午。
晌午的陽光熱烈且灼熱,然而當蘇綾打開門時,軒軒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
將自己小小的身軀躲進厚厚的窗簾中,他眼中滿含恐懼。
這樣的場景他經歷過無數次,可每一次,都讓他內心的恐懼更加壯大。
他只能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裏,祈求厄運不會降臨……
“噠噠噠!”
高跟鞋踩着地面,不斷靠近。
那脆生生的響聲不斷提醒着軒軒,惡魔正在靠近。
“躲什麼躲!”
終於,在一聲咆哮中,女人的手死死揪住他的耳朵,將他從陰影中拽了出來。
“昨天你不是很厲害嗎,居然在你爸爸面前讓我下不來臺,你這個小野種!”
軒軒疼的齜牙咧嘴,卻愣是不敢發出一絲絲聲響,只是身體蜷縮着。
彷彿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幼獸,任人凌辱、宰割。
“到底許笙歌是你媽,還是我是?”
“你個人事不知的小野種,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罵聲還在持續,蘇綾不斷宣泄着對昨天種種的痛恨與忌憚。
一想起他叫許笙歌媽媽,還拼命從自己懷裏掙脫不去,露出那種恐懼的神色,她就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弄死他!
眼中透着狠毒,她揚起手就要扇他巴掌。
可就在手即將重重拍在那稚嫩小臉的瞬間,她忽然想到要是他臉上留下傷痕被厲君昊看到,恐怕就不好解釋了。
狂暴的拎住他的衣領,來到浴室。
死死按住軒軒的小腦袋,就往盛滿水的浴缸裏按去,嘴裏還惡狠狠的咒罵:“你個吃裏扒外的小野種,別以爲有你爸爸護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早晚有一天我會成爲這家裏的女主人,到時候就是你這個賤/種的死期!”
殺人的勾當她並非第一次做,當年那麼一個大活人不也是被她設計沉海。
等她嫁給厲君昊,軒軒對她就不再有任何利用的價值。
到時候,她會以同樣的方式殺死許笙歌那個賤/人的親骨肉!
想想就覺得痛快!
紅脣勾起罪惡的弧度,她一次又一次的將幼小且沒有半分抵抗能力的孩童提起來,再按下去。
彷彿一個無情的殺戮機器,重複着慘無人道的行徑。
封閉的空間中,一切彷彿都靜止了,只有不斷撲騰的水聲轟隆作響,一點點殘食幼童那顆本就暗無天日的心……
“胳膊都酸了!”
良久,蘇綾終於鬆開手,拍了拍發酸的手臂,滿眼充斥着厭惡:“你還真是能忍,只可惜我可沒時間陪你耗下去。”
似是獲得了極大的滿足與優越感,蘇綾高昂起頭,居高臨下的道:“這回我就高擡貴手饒了你。不過我警告你,再敢在你爸爸面前露出那種神色,別怪我容不下你!”
說完,就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離去。
直到聲音走遠,軒軒才終於劇烈的咳嗽起來。
伴着劇烈的震顫,清水從肺部傾瀉而出,讓本就虛弱不堪的孩童喪失最後一絲力氣。
他緊緊蜷縮在冷冰冰地面上,全身溼漉漉的,眼淚不了遏制的撲簌簌落下。
他很想放聲大哭,可想到媽咪那恐怖的眼神,他只能努力隱忍,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就這麼痛苦且無助的憋着,直到身體因爲巨大的痛苦與悲傷也開始抽搐。
甚至有一瞬間,他想到去死!
他不想再這樣提心吊膽的活着,他更害怕那個豔麗光鮮卻狠毒無比的媽咪!
也許只有死去,纔是解脫……
可就在念頭剛一想起時,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許笙歌那雙溫柔的笑眼。
那一瞬,彷彿有一道陽光射進他暗黑不見天日的心底。
幼童痛苦且疲憊的從地面掙扎起來,一路爬着出了浴室。
從牀頭拿起手機,撥通那猶如救命稻草般的號碼。
“軒軒,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很快,電話彼端傳來熟悉的溫暖聲音,如同一道聖光沐浴着孩童陰暗中瑟縮的幼小軀體。
“媽媽……”
這一刻,軒軒再也繃不住了。
他身體劇烈的抖動着,稚嫩的聲音透露着難以名狀的委屈與疼痛。
爲什麼真正對他好的人不能做他的媽媽,而那個如惡魔般的女人卻霸佔着爸爸和這個家!
他想不通,也不懂!
電話那頭,許笙歌剛上了車,正在來看軒軒的路上。
聽着孩童哽咽到顫抖的聲音,許笙歌瞳孔驟縮,抓住的手機的手一緊,連忙追問:“軒軒,你告訴姐姐,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