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綾神情一緊,覺得她的情緒與往日有些不同。
雙眸微眯,她連連道:“好的,伯母,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她掛掉電話,徑直向咖啡廳外走去。
半小時後,蘇綾走進君臨13棟,剛換上一雙拖鞋,就見紀綵鳳抱着淚如涌泉的軒軒走過來。
孩童淒厲的哭聲,聽的蘇綾一陣心煩。
可當着紀彩峯的面,她不敢表露分毫,只得迎上去,虛情假意的問:“伯母,軒軒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自從許笙歌離開,軒軒就一直哭鬧不止,無論他怎麼哄都哄不好。
紀綵鳳已經有些焦頭爛額,眉頭緊皺,她家軒軒送入蘇綾懷中,心疼道:“我怎麼哄都哄不好,你趕緊先哄哄她,再這麼哭下去,恐怕要哭出病來!”
就在蘇綾剛剛觸碰到軒軒的身體時,軒軒猛的一個激靈,渾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雖說媽咪最近已經不向從前那般虐/待他了,可長久以來的恐怖記憶卻本能的體現在身體上,根本無法控制。
見狀,蘇綾心頭一緊,忙偷眼瞥了眼紀綵鳳。
好在她正有些頭疼的揉着太陽穴,並未注意到孩童的恐懼與畏縮。
暗鬆一口氣,她輕柔的撫摸孩童的背脊,聲音溫柔的道:“軒軒不哭,你告訴媽咪到底怎麼了?”
軒軒嚇得手足無措,牙齒不停地打顫,根本說不出半個字。
眉頭一擰,蘇綾在心中暗罵,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算再怎麼對他好也沒用。
生怕紀綵鳳看出端倪,她不再繼續追問,開始輕聲細語的哄他:“好了,軒軒不哭了啊,有媽咪陪着你呢!”
她耐着性子哄了好一陣,可軒軒不但沒有半分好轉,反而哭得更大聲,一抽一抽的,好像隨時會暈過去一般。
就在蘇綾失去耐性,忍不住想要發脾氣時,軒軒卻含糊不清的喊叫道:“不要媽咪,要姐姐……”
聞言,蘇綾渾身一震,看向孩童的目光如惡鬼般可怕,好像要喫掉他似的。
果然是許笙歌的賤種,和那個女人一樣,只會當着厲君昊和紀綵鳳的面讓她下不來臺!
而紀綵鳳也是一驚,看向蘇綾的目光有些遲疑。
按理說,蘇綾纔是軒軒的親媽,不光有血緣關係,還陪伴了軒軒四年。就算許笙歌再有手段,也纔到軒軒身邊不久,怎麼就能讓軒軒拋棄自己的親媽,而偏向她呢?
思及此,她臉色一沉,看着怎麼也哄不好的軒軒,招手將陳姨叫過來:“陳姨,你先把軒軒帶到樓上去哄,我和蘇綾有事情要說。”
“是,老夫人。”
陳姨應聲走過來,將軒軒抱進懷裏,轉身上了二樓。
聽着孩童的哭聲漸遠,紀綵鳳自顧自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淡淡瞥了蘇綾一眼:“過來坐。”
聽着那嚴肅的聲音,蘇綾的心再次懸了起來。抿了抿脣,她走到紀綵鳳身邊坐下。
爲怕紀綵鳳懷疑,她滿眼心疼的搶先開口:“伯母,軒軒這到底是怎麼?他這一哭,我這心都揪着疼,您快告訴我吧。”
可她要是真對孩子好,軒軒怎麼會和她不親呢?
就連孩子哭她都哄不好!
看出紀綵鳳的懷疑,蘇綾捂着胸口,欲泣還訴:“伯母,您快說啊,軒軒他到底怎麼了?”
思緒被散亂,紀綵鳳回過神,看着蘇綾幾乎要哭出來,又不由自主相信她幾分。
畢竟是親生的,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她總不至於對自己的孩子不好。
下意識點了點頭,她道:“今天我出門辦事,結果回來時看到許笙歌正拿着一個注射器不知道要對軒軒幹什麼。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直接給了她一巴掌,讓人把她趕出去了。結果軒軒不幹了,一直吵鬧着要那個賤/人來陪,我怎麼哄都哄不好!”
提起許笙歌,她就氣的怒不可遏。說到後來,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殺了她似的。
“她要用注射器扎軒軒?難道是想對軒軒不利?”
聞言,蘇綾神色一沉,頓時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許笙歌一向對軒軒十分愛護,這些她都看在眼裏,她怎麼可能對軒軒不利?
除非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眸光閃爍,紀綵鳳繼續道:“我剛開始也以爲她要害死軒軒,可她走之後我看了那個注射器,裏面確實沒有任何藥物,是全新的,根本還沒用。”
自從許笙歌走後,她就一直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哄軒軒,如今安靜下來再回想,她總覺得這事透露着古怪。
她拿一個空的注射器對準軒軒,到底想幹什麼?
就這樣,兩個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忽的,蘇綾腦海中蹦出一個極爲可怕的念頭。
空的注射器,對準軒軒,她怕不是要給軒軒抽血?
再聯想到許笙歌剛纔無故叫她出去見面……
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股寒意自腳底竄到頭頂,嚇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看來許笙歌已經開始懷疑軒軒並非她親生!
瞳孔驟縮,她整個人瞬間變得恐慌起來,細密的冷汗從額頭滲出,雙拳攥緊,整個人都僵硬無比。
紀綵鳳見她半天不出聲,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詫異的喚道:“蘇綾,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聞聲,蘇綾猛然驚醒,收起神色中的驚慌,搪塞道:“沒、沒什麼。”
紀綵鳳並未看出端倪,百思不得其解的又問:“你說她到底想幹什麼?”
漸漸回過神來,她眼珠子一轉,“不管她到底揣着什麼目的,但她拿注射器對準軒軒,一定沒安好心!”
按紀綵鳳的說法,許笙歌還沒得手,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她若已經開始懷疑她和軒軒的親子關係,肯定還會再想辦法再抽軒軒的血樣,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既然如此,她正好可以藉此時機來擴大此事的影響。紀綵鳳爲了孫子,絕對不會放過許笙歌,這樣也省的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