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等厲鈞說完,厲雲霆便十分自傲的打斷他:“這一次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絕對不可能翻身,我們就等着三天之後,他主動卸任,到時候,厲氏就是我們父子倆的!”
說這話時,他眼中露出小人得志的快意。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生活在厲君昊的陰影之下,可明明他纔是厲家長孫,那一切原本就應該是他的,如今也是時候將他失去的一切拿回來了!
然而,他從未想過,厲氏集團本就是厲君昊父親和母親多年打拼下來的,厲君昊纔是唯一的繼承人。而他不過就是個外人。
“要是能一舉奪下總裁之位最好。”
厲鈞顯然沒有兒子那般樂觀,言語間透着不確定。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手中酒杯重重落在茶几上,厲雲霆神情激憤:“你不該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這麼多年,他不過就是仗着是叔父的兒子纔在公司作威作福,隻手遮天。就算他再有能力,這一次也再無翻身之日!”
在他看來,他根本不比厲君昊差,而厲君昊的那些所謂成就,也不過就是碰巧的運氣罷了。
等他坐上厲氏總裁之位,定然比他強百倍!
望着滿身戾氣,雄心壯志的兒子,厲鈞卻搖了搖頭。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他雖然費盡心思將他送出國讀書,可那個博士之位到底是怎麼得來的他心裏最清楚。
他這個兒子根本就是不學無術,和厲君昊沒法比。
可對於厲氏集團,他已經隱忍蟄伏了許多年,不管怎麼,他必須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在膨脹的野心下,厲鈞大手一揮,“行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三天之後見機行事!”
看着父親志在必得的模樣,厲雲霆也激動的攥緊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厲君昊,這一次,你絕對逃不掉!”
此時,外面的雨聲漸大,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對於許笙歌來說,這樣的雨夜簡直就是災難,而對厲君昊而言,今晚是個無眠夜。
獨自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屋內一片漆黑。
男人背脊微彎,幽深的黑眸中閃爍不定,在這個雨夜顯得格外深沉。
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門忽的被敲響,將周圍的凝重氣氛打破。
“進。”
睜開微眯的眸子,厲君昊冷聲道。
幾乎就在同時,紀綵鳳端着果盤走進來。
屋外的光線同時鑽了進來,雖然厲君昊極力想要隱藏臉上的神情,可紀綵鳳還是第一時間發覺了他緊鎖的眉心。
擡手打開燈,她走近將果盤放到他面前,看似不在意的問:“君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自下午回來,他就將自己關在書房,連晚飯也沒喫,已經有五六個小時了。
這種情況之前從未發生過,就連軒軒也看出他的不對勁,連着問了幾次“爸爸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
說話的同時,整個書房已經被點亮。
“沒事。”
強光似的男人眯了眯眼,儘量讓自己和平時一樣。
紀綵鳳眉頭微皺,坐到桌子對面心疼道:“君昊,有什麼事你和媽說,別自己憋在心裏。媽雖說如今幫不上忙,但好歹也能幫你出出主意。”
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不心疼。
只是從前她一直和君昊的父親創業,爲了給孩子更好的物質生活,反倒少了關心他的時間。
可如今等她想要關心時,兒子卻已經長大,並不需要她這個做母親的時時陪伴。
這或許就是他們生疏的根本性原因吧。
聞言,厲君昊一僵,硬朗的輪廓似乎在此刻柔和了些。
思慮良久,想到母親的心臟病,要是聽到她和父親一手創立的厲氏集團面臨瓦解,恐怕會承受不住,他仍是搖頭。
“媽,真的沒事。時候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雖然他極力壓制沉重的情緒,可仍舊被紀綵鳳輕易發覺。
只是兒子不願說,她的沒有權利逼問,只能低聲哀嘆:“好吧,你也別在這坐着了,冰箱裏有給你留的喫的,去喫點再睡。”
說着,她便起身想離開,纔剛轉身,她忽的想到什麼,復又轉回身道:“對了,我看軒軒現在也不需要我照顧了,明天我就先回去了。”
其實她是想說,看着許笙歌把軒軒照顧的很好,根本就不需要她什麼。
可想到念穎的死,即便知道可能不是許笙歌做的,可那個長久以來的心結還是讓她說不出口。
厲君昊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好。”
在紀綵鳳的監督下,他喫過飯回到自己屋內。
躺在空曠冰涼的大牀上,他久久不能入睡。
無論睜眼閉眼,想的都是公司的事。
要他放棄公司的管理權,這絕對不可能!
可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
兩天後,許笙歌正帶着軒軒在小區裏跑步,忽然接到楊帆的電話。
將手機放在耳邊,還未開口,就聽楊帆道:“笙歌,今天晚上有事嗎?”
許笙歌想了想,玩笑着問:“沒什麼事,怎麼,要請我喫飯?”
一般來說,楊帆主動找她多半都是有事。
但出奇的是,他居然附和道:“是啊,許笙歌小姐,我想跟你共進晚餐,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啊?”
聽着他沒正形的話,許笙歌微微詫異,不過還是一口應下:“好。”
“行,那我把地址發給你,晚上六點,別忘了啊!”
聽聲音,他好像遇到了什麼大喜事似的,不過還不等她再問,電話就被掛斷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分了。
被她牽着小手的軒軒見狀,擡起明亮的黑眸問:“姐姐,你又要走嗎?”
看着他委屈的小模樣,許笙歌不禁莞爾一笑,“是啊,姐姐晚上還有點事,我們先回去吧。”
軒軒雖有些不捨,不過還是乖巧的跟上她的腳步。
等她要離開時,還不忘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囑咐她明天早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