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閃爍不定,他連忙解釋:“笙歌,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我怕……”
怕你不答應這幾個字,他實在無法說出口,整個人就這麼僵在椅子上。
他這前半生獲得順風順水,無論走到哪裏都如魚得水,從未遇過這樣的窘境。
可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卻變得極其窩囊,根本提不起心氣兒來。
見狀,許笙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她擰眉質問:“果然,你故意選在這種時候入股厲氏集團是別有用心,你到底想做什麼?”
早在她回國前夕,她就和他立下過約定,讓他不能動用自己的能力插手她和厲君昊的事。
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這麼做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揣着什麼目的,可怒火還是不可抑制的頂上胸膛,讓她有些失控。
蔣塵最見不得她心情不好,更何況是動怒。
猛的站起身,他手足無措道:“笙歌,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
可說到一半,他又欲言又止。
難道他要告訴笙歌,他是爲了和厲君昊公平競爭才入股厲氏集團的嗎?
若是這般說了,勢必會招來笙歌的反感。
思慮再三,他終是沉默下來,斂下眸子,不敢看那雙灼灼的雙目。
見他低垂着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許笙歌心中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再也提不起火氣。
深呼吸幾次,她讓自己冷靜下來,終是擺了擺手:“算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並非她不想知道蔣塵的目的,只是她不想逼迫任何人。
而她也相信,不落她做什麼,總歸不會害她。
蔣塵沒想到居然就這麼矇混過關,詫異的望着已經歸於平靜的絕美女人,心中紛繁複雜。
其實就像楊帆所說,他其實有很多種選擇,不一定非要如此。
可他深知笙歌心裏是有厲君昊的,哪怕他害她失去孩子,還讓她差點死掉。
原本他可以在暗中助厲鈞父子一臂之力,徹底搞垮厲君昊,讓他永遠沒有機會和笙歌在一起。
可他不屑!
他要和那個男人公平競爭,這輩子他從未輸過,笙歌早晚會發現,只有他纔是她最合適的人!
“行了,還沒喫飯吧?喫完飯早點回去休息。”
正想着,許笙歌已經起身走向廚房,關上燃氣。
她的語氣乍一聽一如平常,可蔣塵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失望與淡淡的疏離。
心中一緊,他深深望着在廚房中忙碌的女人,在心中暗暗道歉。
笙歌,原諒我不能告訴你真相,但你要相信,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蔣塵離開時,已經是快晚上十點多了。
透過落地窗,許笙歌看着男人上了一輛加長版邁巴赫,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知道汽車尾燈消失在視線中,許笙歌才收回深沉如水的目光,有些疲累的關上客廳的燈,回到臥室躺下。
可躺在牀上,她卻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裏一直回想着異樣的舉動,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逐漸放亮。
一輪紅日從遠方地平線緩緩升起,配上街道兩邊微微泛黃的落葉,別有一番風景。
收拾好一切,許笙歌剛準備出門,手機鈴聲猝不及防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就聽到那邊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是要給有自殺傾向的抑鬱症兒童做心理諮詢。
事態緊急,許笙歌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下來,隨即又撥通軒軒的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軒軒甜糯的聲音:“姐姐!”
如今只要聽到孩童的聲音,她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澄眸中滿是溫柔,她柔聲道:“軒軒,姐姐這邊臨時有些事,晚一點過去看你,你乖乖跟着陳姨在家等我,好不好?”
電話那頭,軒軒小手抓着電話,興奮的小臉頓時垮下來,撒嬌似的央求:“不要嘛,我要姐姐陪!”
雖然姐姐陪伴她的時日並不長,可他對她的依賴甚至超過了爸爸和奶奶。
只要有姐姐在身邊,一切纔會變得美好且幸福。
聽着那軟軟糯糯的聲音,許笙歌的心都要化了。
可想到方纔那位家長說的情況,她又道:“軒軒乖,姐姐這邊真的有重要的事,只要一忙完我就去看你。”
軒軒從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孩子,相反他乖巧的很。雖然才只有四歲,卻有些普通孩子沒有的心智,更能理解大人的話。
很快,聽筒中有傳來軒軒的聲音:“那姐姐一定要快點來!”
許笙歌眼中浮現出罕見的溫柔,這種溫柔從前她只在厲君昊面前顯現,但如今,卻只對軒軒纔有。
滿口應下,她等着軒軒掛斷電話,這纔將手機放在隨身攜帶的精緻挎包內,開車向心理諮詢室去了。
而君臨別墅內,軒軒將手機放在一旁,託着小臉正望着窗外,像是一個小小的望夫石,等待着姐姐的到來。
就在這時,陳姨走了進來,笑着囑咐:“小少爺,家裏沒有牛奶了,我要去一趟超市,你在家裏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自從之前的保姆和管家被許笙歌相繼趕出去後,厲家便只有她一個保姆。
原本厲君昊還想再請一個保姆和管家的,許笙歌卻覺得那麼多人沒什麼用,也怕那些人不安好心,向之前的保姆一般虐/待軒軒,厲君昊便只能作罷。
“好!”
軒軒的孤僻症已經好了大半,加上陳姨一直十分精心的照顧他,軒軒對她也還算親近。
見狀,陳姨便轉身出了別墅,偌大的別墅中,只剩下軒軒一個人。
不過這種情況從前他也經常遇到,也並不害怕,一個人坐在玩具房裏擺弄着玩具,心裏想着姐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過來。
正想着,樓下似是傳來開門聲。
軒軒黑眸一亮,還以爲是姐姐來了,放下手中玩具,歡天喜地的向樓下衝去。
可剛衝下樓梯,他卻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內心的恐慌似的他下意識倒退兩步,腳正好撞在臺階上。
腳步一個不穩,小小的身體就這麼爹作業在臺階上,目光卻死死盯着正向他一步步邁進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