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吉光靈探 >第三十一章 算命
    張輝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先定定看了我一會,突然笑了。

    “你真的很有一套,吉偵探。”他甚至爲我鼓了幾下掌,“但是,這對你沒有什麼幫助就算你絞盡腦汁想出了將幾個問題合而爲一的辦法,你也還是要繼續問問題,然後喝酒。你和他兩個人,輪流選一杯酒喝,直到有人倒下,明白嗎”

    他雙手按着桌面,微微伏下身子:“這是強制的。”

    我回以微笑:“我知道。不過,假如我會死的話,能在死前知道更多真相,也是算是一種安慰吧,畢竟我是個偵探,對吧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我一直對這句話不太理解,現在倒是有一點點感悟了。”

    “隨便你吧。”對我略顯輕鬆的態度,張輝雖然不太理解,但也沒有起疑心。

    我這麼問,如張輝所說,確實是有一點玄機的。

    除了k的信息以外,我最想知道的,是小麗復活或者所有那些死屍劉豔、小麗現在寄宿的女屍、石橋鋪停屍間內那些死屍,還有李建國也算半個吧復活的原因。

    還有,就是張輝留下的另外兩張字條鄒羨山死亡時現場留有“蜜裏藏針之刑”的字條,張德海死亡時現場留有“褻瀆之刑”的字條其中,我已經明白,鄒羨山在許麗卿墮落風塵的過程中肯定極盡引誘之能事,許麗卿最後的死亡,也和鄒羨山逃不脫干係。

    所以,“蜜裏藏針之刑”的含義,是指鄒羨山當初以蜜語甜言哄騙和引誘許麗卿,實則是將之推入了火坑,無異於表面上示之以蜜糖,暗地中卻端着毒刺。而今,張輝讓鄒羨山被毒蜂活活蟄死,令其親身嚐到毒針的可怕,可謂用心極苦。

    但張德海的“褻瀆之刑”,卻令我有點模糊。

    我不太敢肯定,張德海究竟在整個事件中扮演了什麼樣角色,但張德海確實有戀屍癖,在石橋鋪太平間之中,我曾經親眼目睹張德海做那辣眼睛的噁心事

    我確實有大致的懷疑方向,但細思恐極,所以,還是讓張輝直接告訴我就算了吧。

    不過,張德海和許麗卿的復活,一定有着極爲重要的關係我只需問這一個問題,便可以連帶得知其他的真相。

    沒讓我久等,張輝對我解釋了死屍復活的事情。

    一切都要從張輝得知許麗卿死訊的那一天說起

    在那一天,張輝遇到了一個遊走於鄉間的算命瞎子,對方在路中央站住,一手指着張輝,一開口就是一句“你有血光之災”。

    張輝原本以爲是個騙子,根本不屑理會,誰知對方搖頭晃腦高聲吟道:

    “切莫賭,切莫賭,賭博爲害甚於虎。猛虎有時不亂傷,賭博無不輸精光。妻離子散家產破,落得頸項套繩索。唉,慘也”

    這幾句一入耳,張輝頓時心中劇震,腳底也如同灌了鉛,再邁不動半步。

    他不由得再次打量起那個算命瞎子來這人五十歲上下,穿着一身改良中山裝,舊皮鞋,油光蹭亮的大背頭蓋在脫髮的頭頂,鼻子上架着着一副黑色蛤蟆鏡,他背了一個碩大的登山包,登山包外面覆了一張布片,算是招牌,上書:

    祖傳算命

    鐵口直斷

    一邊邁着四方步吟唱,一邊摸着山羊鬍子,竟是有那麼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

    張輝趕緊跑回去攔住瞎子,問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瞎子說道:“你曾有一妻一子,美好前程,現在兩袖清風,一身賭債,對吧”

    就算是瞎子吟出那幾句打油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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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張輝心中其實還是有點將信將疑,他經歷過被人設賭局詐錢之後,對一切事物都有些疑神疑鬼,而自己因爲躲避賭債而離開錦官城市、回到老家的事情,並不是密不透風的牆,萬一眼前這個傢伙不知從何處打聽到自己的事情,然後來騙錢呢

    但是,瞎子後面說“你曾有一妻一子”,張輝就有點動搖了,因爲許麗卿和他確實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打胎,這件事張輝和許麗卿都是守口如瓶,誰都沒有告訴過。

    再問了幾句,瞎子竟然全部說對。

    這年頭,如遊方和尚一般在鄉野中四處遊蕩的算命先生已經很少,更何況這還是一個真正瞎子。

    若是真有人這麼處心積慮地要騙自己,下的功夫也太大了點。

    張輝恭敬的請問了瞎子的大號,對方說他姓湯,便說道:“湯大師,我現在確實如你所說的,是身無分文,潦倒落魄,而且背了一大筆賭債,我女朋友也和我分手了您剛纔說我有血光之災,難道是那些追債的人要來找我”

    瞎子搖搖頭:“非也非也,命中應劫的人不在你,在你之妻。”

    “怎麼說”

    瞎子語出驚人:“就在你我說話之時,你妻子已經不在人世矣嗚呼哀哉,奈何奈何”

    張輝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血氣上涌,一句“你他媽胡說”差點脫口而出,硬是忍了下來,按着火氣問道:“湯大師,東西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講。”

    對方笑道:“事實如此,你信則有,不信也有。”

    張輝語氣冷下來:“如果沒有呢”

    瞎子好整以暇道:“等到晚上,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便知真僞。”

    張輝咬牙:“好。”

    “你我萍水相逢,我一個四處遊方的算命瞎子,混飯喫是輔,更多的是接下善緣,福澤子孫。可惜啊,世間之人,樂聞報喜,憎惡報憂,你說我連你一分錢卦金也還未得,就已經遭你怨恨,正是何苦來哉罷了罷了,瞎子我還是繼續趕路去吧”

    說着,舉着探路棒點地,擡步就走。

    張輝愣愣呆了幾秒鐘,想想還是不行,又趕上去將算命瞎子攔住,先是道歉,又將渾身的口袋掏遍,湊了五百塊錢,遞到了瞎子面前,請他務必指示一個解救的法子。

    瞎子將錢推開:“人有生老病死,命有福禍相依,世間只有順勢而爲的取巧,哪來逆轉陰陽的法門”

    “您既然能算到,就一定能解救”

    瞎子既不言語,也不收錢,但也沒走。

    兩人在空蕩蕩的鄉間公路上站了幾十秒鐘,晚霞夕照,天上一羣歸巢的渡鴉,哇哇直叫,猶如鬼哭。

    瞎子終於咳嗽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當真想要那起死回生的法門”

    張輝點頭:“是。”

    “附耳過來。”

    最終,算命瞎子留給了張輝兩個名字,一張紙條,一個木盒,只收了象徵性的一個一塊錢硬幣,飄然而去。

    兩個小時後,張輝終於撥通了女朋友徐麗倩的電話。

    但接電話的人,是警察。

    徐麗倩已經於大約兩個小時之前,割腕自盡。

    她裸身漂浮在放滿了熱水的浴缸裏,整個衛生間內一片血紅,宛如地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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