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自己睡在一張華麗的歐式大牀上,冷氣很足,陽光透過薄紗窗照射進來,稍稍有點刺眼。
“唔,昨晚上醉了嗎”
我自言自語着,右手下意識的往胸口一按,卻摸了個空。
再在脖子上摸了一圈,依舊是一片空蕩,什麼都沒有觸碰到
我猛然一個激靈,整個人從牀上跳了起來
數秒鐘之後,我的後背汗溼了一大片
我脖頸上掛着的血玉,居然不見了
隨身的物品倒是都在,我拿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中午的11點但是,我完全記不起來,我昨晚究竟是怎麼睡着的
我的記憶之中,只剩下堂皇的大廳燈光、殷勤的少女侍僕、滿桌的酒菜、主客盡歡的場面,但卻沒有醉酒和入睡的記憶。
立刻開門奔出了房間,發現我是處於別墅的二樓,我跑至樓梯處的時候,正好看見老刀站在樓下客廳之中,正對着一名女傭說着什麼。
“老刀”我大聲叫道,已經完全顧不得失禮,“怎麼回事”
我下樓走到老刀身邊時,他正好和那名女傭對話完畢,女傭朝我們微微躬身,走開了。
我看見老刀的臉色鐵青,額頭冒汗一種不祥的預兆從我心底驟然涌起,令我那遠原本就已經焦躁的心跳動得更爲劇烈了。
“餘薇,是假的。”老刀用幾乎像是機器人一般的生硬語氣,說道。
我盡力控制着自己的語氣:“什麼意思”
“她根本不是餘薇她的身份是僞造的。我剛纔已經確認過了,你看”
老刀將他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看見手機屏幕上的內容是一張女人的照片,同樣是嬌媚的貴婦人模樣,但面容卻完全和“餘薇”不同。
“這是真正的餘薇那昨晚上和我們共進晚餐的”
“她不是餘薇,這間別墅也根本不屬於真正的餘薇或者素櫚集團名下,而是租用的這裏的一切,都是臨時租用,這些傭人,也都是臨時僱傭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我打她的電話,提示未開機。”老刀的神色很複雜,眉間愁雲籠罩,眼神驚疑不定,“她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不告而別”
“因爲她要這個。”
我拉低了自己的領口,露出空蕩蕩的脖頸。
老刀的眼神慢慢睜大:“你的那塊血玉”
“你記不記得昨晚上你是怎麼醉的”
老刀搖頭:“沒有印象。”
“我也一樣。所以酒裏肯定被下了迷藥。”我下了推斷,“然後,她偷走了我身上的血玉昨天邀請我赴宴之前,她千方百計想要一睹血玉的真容,其實是爲了確定我是否隨身帶着血玉。”
老刀艱難地聳動着喉結,嗓音乾澀:“爲什麼”
他這麼問我的時候,望着我的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議,更有幾分不甘和企望。
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身陷於流沙之中,那種絕望而又祈求的眼神。
我一時間幾乎不忍心說出冰冷的推論。
假如以結果倒推動機,那麼,這個假冒的“餘薇”如此費盡心血地接近老刀,先騙取老刀的情感,然後再借助這一層關係,使我失去警惕心顯而易見的原因,便是爲了盜竊血玉,這已經是不需要解釋的事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只能這麼安慰老刀。
“也許吧。”老刀苦笑。
如果一切都是演戲,老刀就是舞臺上唯一入戲太深的角色。
但數秒之後,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如果是別的東西,我可以給她,但是,這塊血玉既不屬於我,而且它還關係着你的安危所以,阿吉,我一定會幫你找回血玉。”
“嗯。”
我應了一聲,轉眼便瞥見老刀這傢伙在偷偷觀察我的臉色,我沒好氣道:“老子是在想事情誰他媽的跟你一樣小雞肚腸再說,這件事也怨不得你,人家設計周密,一招借力打力外加一招講故事,逐層破除了我們的防備心,這才一舉成功。”
“真的不生我氣”
“要是生氣能找回血玉的話,我可以試試。”
老刀嘆了口氣:“還真被你說對了,我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啊,天上怎麼可能掉餡餅呢”
“這是你自己的原話,我可沒這麼說。”
我們當然沒有就這麼離開這棟別墅,隨即就進行了一番調查,房子裏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就連“餘薇”的私人物品都沒有找到看來這裏並非她平時的據點。
之後,我們通過別墅裏的傭僕,聯繫上了別墅的主人,對方告訴我們,這間別墅的使用權是由一間中介公司打理的,對於別墅中發生的事情,對方一無所知。
我們只好輾轉聯繫上了那家房產中介,在表明了偵探的身份之後,中介的接待員這纔拿出了租賃合同。
作爲乙方的承租者,簽名是“安麗思”,並且沒有身份證等相關的證件複印件但接待員表示,對方只是三天的短租,所以合同方面沒有很嚴格執行。
也就是說,我們徒勞無功,幾乎什麼都沒有調查出來。
“但是,至少我們擁有一個很明確的信息這個假餘薇,她對於血玉非常瞭解,甚至有可能熟悉程度還要超過我們。”
另外,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趕緊摸出手機,給沈棠之打了一個電話。
得知我的血玉失竊,沈棠之也頗爲驚訝,但緊接着,在瞭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之後,她反倒很快恢復了鎮定。
我心想果然如此,開口問她:“這就是你所等待的契機”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在你的店裏見面,我給你看一點東西,到時你就明白了。”
“什麼東西”
沈棠之已經掛斷了電話。
“喂喂”
我鬱悶的收好了手機,向老刀抱怨道:“你有沒有覺得,沈棠之失蹤三個月回來之後,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哦,是嗎不過我最近忙於談戀愛,就沒怎麼注意觀察沈棠之的身材怎麼,又變大了”
“我去你的大頭鬼你怎麼這麼猥瑣,沒事整天瞄人家胸部還有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我可沒這麼說嗯你爲什麼知道的這麼具體”
我終於泄氣:“說正經的,我覺得她越來越喜歡賣關子了,明明可以將整件事直接告訴我,偏要等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海德那個大鬍子學的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