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赫定博士的異常反應,我不禁開始猜想難道赫定博士一夥人,早知道這裏是一片不同於平常地帶的“異世界”
對了,我曾經無意間偷聽到赫定博士和嚮導老何的談話,他們說到過“風眼”,而之後赫定博士更是爲了安定人心,說他在三十年前,也正是因爲遇到了一場巨大的沙暴,這才誤闖入了一座神祕的古城,那便是後來稱爲樓蘭古城的遺蹟。
一個小時後,依然沒有天明的跡象,而徐先生的懷錶已經顯示,現在已經是早上的五點。
我們叫醒了所有人,將這個情況告知。
赫定博士叫大家不必驚慌,他指揮衆人,收拾了帳篷和物品,然後讓一部分開始製作火炬這是徐先生的建議。
我一直偷圖注意着赫定博士,我看到,他又拿出了那一張我曾經見過的奇怪的地圖,並且使用羅盤進行定位測量。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開始轉而向着南面前行。
腳下依然是沙子,但氣溫卻很低,只有不到10度。
幸好我們早已經習慣了大漠之中日夜極大的溫差,人人都穿着兩層以上的衣服,加上有一頭駱駝背上還有些毯子可供使用,極大地解決了問題。
在黑暗之中,我們的隊伍不敢太過拉長,依靠着僅剩的幾頭駱駝,我們簇擁着彼此而行,就像是一條三十米長的蠕蟲。
希昕還在爲她的哥哥憂心,情緒很低落,我陪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這話,期間,劉紹武幾次想找我說話,我都叫他先等等。
鬼使神差之下,我向希昕講了我昨晚做的夢,第一個夢說完,希昕還露了一絲笑容,說了一句“你竟然記得這麼清楚,連做夢都夢見”,等我說第二個的夢的時候,希昕沉默了下來。
聽完之後,她滿臉都是震驚的表情。
我以爲是這個夢境中的內容驚嚇到了她,我趕緊跟她說,夢境都是相反的,生就是死,這說明她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從這個地方走出去。
她說着“我沒事”,但臉色卻慘白無比,偶然看我一眼,那目光極其驚悚,我不禁自責,爲什麼要跟希昕說這二個可怕的夢境呢
誰願意聽聞有關到自己死亡的夢境,並且還是在現在這樣的處境之下,幾人還能保持冷靜
我還想說點什麼,但此時劉紹武強硬地將我拉到了一邊,一夜過去,他的臉色更加憔悴,臉上竟然連顴骨都顯露了出來。
“什麼事”我有點不高興。
他神祕兮兮地湊近我耳邊說道:“我知道他們要去哪裏了”
紹武說的“他們”,自然是指的赫定博士他們一夥人。於是,我耐下性子,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只聽得紹武道:“我親耳聽見,文雅赫定說,這條路會帶着他回到古城他們要回去樓蘭古城”
我的話說到一半,便突然警醒過來了
遠處火炬的火光跳躍着映入我的眼中,恍如西方神話中誘使人墮落的魅魔在狂舞,而紹武的“消息”顯然同樣具有誘惑力。
紹武將我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露出“你終於明白了”的得意笑容。
樓蘭古城的發現,距今雖然已經有三十年之久,但文雅赫定博士一直宣稱,他第一次所到達的那座古城,輝煌如同一座真正的宮殿,雖然他在之後也發現了同屬於“樓蘭文明”的一些古城遺蹟,但卻一直沒有辦法再次找到那座被他叫做“姑師”的城市。
紹武接下來的話,更具誘惑性:“有傳言,跟隨者文雅赫定從姑師城中活着回來的探險者,全部都成了富家翁,他們從哪裏蒐羅了大量了珍寶,都是絲綢之路上的精品”
儘管我跟隨徐先生在荒郊野地中四處奔波,主要是因爲對考古和歷史的熱愛,但人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我毫不掩飾地說,當聽到紹武的話時,我非常動心。
倒不是爲了錢,而是因爲那些古代的珍寶,是難得一見的珍貴文物,其中的研究價值,也遠遠超過我們從野地中刨出來的那些碎陶片或者人骨。
正說着,前行的人羣忽然停了下來。
血紅色的大霧,再次在我們面前出現了。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赫定博士竟然不同意馬上穿過紅霧。
“我的朋友們,相信大家都對我們的現狀都有着一些揣測,我和徐先生得出的共同結論是我們極爲有可能是處於一個異常的空間之內。”
“如同那些在百慕大三角神祕失蹤的船隻一樣,我們因爲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可能無意中進入了一片極爲特殊的地域徐先生向我講述了古羅馬第一軍團神祕消失的故事,這個故事給了我靈感。”
“我們眼前的這片紅色的霧,極有可能便是我們穿梭於現實空間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異常空間的介質。”
有人提出了質疑:“那隻要再穿過這片霧,我們就能回去了,爲什麼不前行”
赫定博士解釋道:“因爲我們還無法斷定,你的假設是否成立。”
“要是這團神祕的紅霧是移動的那麼,我們根本無法肯定,紅霧的另一面,究竟是萬米高空,還是恐怖的深海,又或者是地球上的某個野蠻之地”
此語一出,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敢武斷地說,不存在這種可能,也沒有人敢於直接去冒險。
赫定博士繼續道:“就算我們會安穩的回到地面別忘記了,各位,它出現之時,同時伴隨着可怕的黑風暴,難道,你們想要再回到黑風暴之中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