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見叔叔,也好賠罪。”騎馬男子衝秦語拱手。
秦語點點頭,她腦子有點兒亂。
她沒想到,懷裏抱的小奶娃,竟然是燕王府的小公子?
她眼拙,上車的時候竟沒認出那隻展翅捕獵的蒼鷹,正是燕王府的徽記。
可原著裏沒說,燕王有兒子呀?
她看了看管家,欲言又止。
直接問:這孩子是燕王的兒子?
好像不太有禮數,封建社會,觸了某些人的逆鱗,被算計暗殺什麼的,就太冤枉了。
明哲保身少打聽!
“姑娘有什麼疑問?”湯廷看出她神色古怪。
秦語清了清嗓子,“我聽聞剛纔那位公子,稱呼燕王殿下爲‘叔叔’,不知那位公子是誰?”
湯廷詫異看她一眼,“姑娘不認識嗎?那是襄王爺呀,太子爺的嫡長子,人稱‘京都玉郎’楚玉郎是也。”
秦語腳步一頓,五味雜陳。
原來那位就是原主的未婚夫,剖她腹,殺她子,要她命的狗男人!
她怨恨醫療艙多管閒事,但看看懷中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又覺得該管。
這麼可愛的孩子,要是被瘋馬踢了、踐踏了,那纔是造孽啊!
秦語把孩子交給奶孃。
奶孃接過去的時候,小孩子還抓着秦語的衣領,奶聲奶氣的叫,“阿孃不要走,阿孃……”
秦語心口一澀。
奶孃抱孩子的手法,比秦語老練熟稔。
她連忙輕拍,溫聲哄着。
小奶娃癟癟嘴,“阿孃……”又睡着了。
湯廷長吁一口氣,對秦語深深一拜,“今日多虧姑娘了。”
湯廷再三問秦語家世,一定要送上謝禮。
秦語想過要上一筆錢,就此遠走高飛。
可她剛剛想起戶籍的問題,大夏先前發生過流民生亂之事,戶籍查的嚴。
誠如小醫所說,倘若沒有“路引”她連京都大門都出不去,便會被逮捕。
既知對方是燕王府,也知道自己這身份是瞞不住了。
“不客氣,說來有緣,我是安定伯爵府的姑娘,家父姓秦。”秦語道。
湯廷立刻叫人備禮,還要稟報燕王今日之事。
秦語攔住他,“您若真要謝我,現在叫我回去,不必稟告燕王爺。王爺貴人事多,且與我有恩,就當我投桃報李了。”
旁人若是能跟燕王府攀上交情,不知有多高興,多殷勤呢。
這姑娘倒好像嫌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似得。
“姑娘小小年紀,如此沉穩,不驕不躁,頗有大家之氣呀!”
秦語心中暗笑,什麼大家之氣,她是看過原著的人!
苟一苟,遠離是非而已。
“謝您成全,我這就回了。”
湯廷說話彬彬有禮,語氣軟和,但行事卻很霸道固執。
他備了車,裝了一車的禮物,硬要送秦語回府。
沒有路引,秦語打算先回秦家,脫離火坑還得想別的辦法。
有燕王府的馬車送她回去正好。
“秦小姐不等襄王爺了嗎?他似乎還要見您呢。”湯廷問道。
不提襄王還好,提起他,秦語恨不得插翅膀飛走。
“本是小事,謝來謝去的麻煩,勞煩您轉告襄王爺一聲。”
秦語福了福身,迫不及待的蹬車而去。
她避嫌之意,就差寫在臉上了。
湯廷摸着下巴,覺得這小姑娘真有意思,旁人誰不想巴結燕王與襄王?
這樣大好的機會,她卻這麼放棄了?
湯廷往書房去,恰逢襄王出來。
“那姑娘呢?可在花廳等着?”楚玉珏問道。
“那姑娘走了,說一點小事,不必謝來謝去。”湯廷笑說。
楚玉珏聞言一愣,“走了?她不知道這是哪裏?不知我是誰?”
襄王有些不敢置信,他所遇見之人,多半巴結奉承。
即便不知他身份,單衝他這張臉,都不知有多少小娘子前仆後繼。
今日倒遇見一個例外的,那女子伸手矯健,勇武有謀,爲他攔馬救人時,姿勢極其帥氣灑脫。
他正打算好好結識一番,人家卻走了?把他晾着了?
湯廷笑說:“正是得知這裏是燕王府,殿下是襄王,某瞧她才急着走的。”
楚玉珏更意外了,“她可曾報上家門?”
“說是安定伯爵府秦家的小姐。”湯廷道。
楚玉珏面色一怔,秦家,這麼巧?